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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卷13】
“展……展白。”沈珂的眼眶越发红了起来,声音变得克制:“你……能自己起来吗?”
傅展白略带惊慌地看了他一眼,尔后飞快地点了点头,便试图用手撑着地面想站起来。但他的手刚碰到地面,疼痛便从腕关节传来,他一没注意便又重重倒在了沈珂的身上。
沈珂连忙抱住他,扶着他的手臂,看到他顿时煞白的脸也顾不上其它了,只是急切地追问:“怎么了,你的手伤到哪里了?很严重吗?该死的!老子回去非得抽死凌丰。”
傅展白看他一脸焦急地捧着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捧着易碎的琉璃杯,也不敢用力,生怕碰到哪里又会弄疼他。
眼中情绪百转千回,他忍不住微微垂眸,低声道:“我没事,你别着急,可能只是软骨组织受伤。这次的事情也不是凌丰的错,他也没有料到这后头的变故。”
“什么不关他事!明明就是他……”
“沈珂。”傅展白猛地抬头,淡淡地打断他的话,“这事到这里就打住吧,别再旁生枝节了。”
沈珂咬着下唇,一脸气愤地瞅着他半晌,沉默不语。
傅展白轻轻抽出放在他手心里的手,别过头不再看他,扶着一旁的断木勉强再次起身。摇摇晃晃的背影让沈珂的心揪得老高,他在傅展白后头默默地张开双臂,生怕他倒下后磕碰到哪里。
等他真的站稳后,沈珂又在他回头的刹那,迅速地收回手,仿佛刚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傅展白勉强靠着垒得老高的土堆,借力站稳后平复了一下过于急促的呼吸。刚刚躺着还没有感觉,现在起来了,才发觉全身上下疼得厉害,只怕身上好几处都伤到了。
沈珂晦暗不明的目光落在他白如薄纸的脸上,或许傅展白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刚刚还嫣红的唇此刻血色尽褪,豆大的汗从他的额角渗了出来,在惨淡的月光下越发显得苍白如死。
“怎么了?”傅展白忍住疼痛,向来不苟言笑的他竟勾唇朝沈珂安慰般地笑了笑:“我没事。”
可傅展白那明晃晃的笑,竟越发让沈珂觉得烦躁不安。
傅展白看见沈珂眉间厉色渐聚,顿时唇角的笑意也散去不少:“怎么了?”
走过去狠狠将他拉进怀中,死死地抱住,沈珂沉哑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傅展白,答应我,别再这样了。”
傅展白满脸错愕:“沈……珂?”
“我沈珂他妈的就是一个自私到极点的人,我不想管别人是生是死。我从来只在意你一个,你懂吗?上次巷子里的事情是这样,这一次也是这样。”沈珂松开了傅展白一点,目光直直望进他眼中,见傅展白满脸的错愕,他似是无奈又似是哀伤,重重叹气:“我只在乎你的生死,傅展白。所以,别再这样了。”
“……”
“傅展白,你知道吗?你从来……都比我的命还重要啊。”沈珂极其无奈地说道:“如果你出事了,那么我估计也……”
心下没有由来的一阵烦乱,傅展白竟害怕听见沈珂接下来的话,慌忙中打断了他的话:“先别说了,我们赶紧走吧。”
沈珂看着他从自己的怀中挣脱,欲言又止,最后他在他面前慢慢半蹲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背:“上来吧。”
“什么?……不用。”傅展白下意识后退了一小步,结果步子没稳住,差点栽倒在一旁。
沈珂顿时起身紧张地扶住他,见他脸色又白了点,强忍多时的愤怒一瞬间八法,忍不住厉声呵斥:“傅展白,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逞什么强?你这样子能下山吗?别开玩笑了,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我告诉你,你他妈的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了!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宁愿伤的是我!”
“……”傅展白第一次见到这样气急败坏的沈珂,忍不住咬住下唇,扭过头避开他愤怒的目光。
“多大的人了,还闹别扭。”沈珂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口吻有点过火,立刻放软了声调,走过去叹了口气,“展白,这里太危险了。我们需要赶紧回去,你的伤也要治疗不是吗?”
沈珂见傅展白还是别着脸,拉不下面子,那表情就跟闹别扭的小孩子一样。平常见傅展白都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现在这状态还真是稀有,让沈珂也忍不住多瞅了两眼。
“展白……”
“你扶着我就好。”傅展白也明白沈珂是为自己好,但是……被他背回去,实在有点……
接受不了。
沈珂闻言便伸手拉住傅展白的胳膊,顺势把他整个人都拉了过来。
捕捉到沈珂眼底那一闪而逝的笑意,傅展白顿时心生不安:“你要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