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澈瞪了虎背熊腰的侍卫一眼,侍卫顿时便有些委屈。连澈忙伸手扶起就要跪下的沈清温和地说道:“不必多礼,只是姑娘为何在这太尉府中,又为何自称臣妾?“
沈清暗嘘一口气起身,看来今日是没法隐瞒身份了,低头道:“臣妾乃林太尉次子林之宴之妻沈清,无意冒犯殿下”连澈看着急忙躲开的沈清,微微一笑:“不知者无罪,不知姑娘这般匆忙是要急着去何处。”
“刚才在书房一时忘了时间,夫君在藏花阁等候多时,这才着急过去,若殿下没有其他吩咐,请容臣妾先行告退。”
连澈点了点头闷声道:“嗯!”
“多谢殿下!”
是她的味道,那夜夜萦绕在梦中味道,清晰无比,绝对不会错。
之前他还持怀疑态度,虽说她的眼睛像极了心中的女子,可观她这两日的行事做派,完全无法将她同记忆中那个温柔婉约的女子视为同一个人。
可是她的气息他记得,他的直觉也没有错,难怪他几次去普陀寺都没能见着她,可是她又什么时候变成医女了?
他极力忍住质问她的冲动,抬步同前方二人一道向玉栏宫走去。
给太后见过礼后沈清进入内室,床上的男子只着白色中衣,如墨的发丝披散着,被汗水打湿的几缕零碎地搭在脸上,他蜷缩着,牙关紧咬,间或抑制不住发出一两声呻吟。
床边有一年约三十几的美貌妇人,风韵犹存的脸上梨花带雨,据说六皇子的生母是个舞姬,身份低微,自生下六皇子之后才得以封了个美人,沈清观她脸上的悲痛之色,想来这便是六皇子的生母了。
见沈清等人进来,她怯怯地挪到一边,止不住的眼泪鼻涕。沈清来到床边,一个瓜子脸的小宫女为她安了一个小櫈,沈清坐下就要给连襄诊脉,却被床上的男子一掌挥开,断断续续的话从牙缝间挤出:“都给本宫走开,滚!”
沈清冷冷一笑,“若是殿下说‘我不需要你救’那我立马就走。”
男子闻言这才注意来人,女子蒙着面纱看不清面容,一双秋水般的瞳眸如深不见底的月下湖泊,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连澈见他撒泼上前一步制住他:“六弟休得无礼,这位便是子谦为皇上寻得的神医,她一定可以将你治好。”
见他不再反抗,沈清执起他的手腕开始号脉,片刻后收手,心中已有几分确定。
“把他的衣服脱了。”
众人皆惊,连襄闻言满面通红,咬牙道“你还是不是个女人?”
金耀男女之防甚深,在场之人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若这女子看了男子的身体,她的清誉可就全毁了。
沈清似未听见周围的抽气声:“怎么,要我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