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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川点点头,倒是一点也不奇怪她会知道青州顾氏。
他只焦躁的将耷拉下来遮在额前的头给薅了一把。
林二春见他这可怜巴巴的样子,真想喊邓文静过来看看,等看完了估计白洛川在她心中的美好形象就该幻灭了。
不过,眼下也不好继续追问,只认真的回答他:“仇人都死了,仇怨是消失了,不过,心结这种东西,也只能靠你自己去解开了。”
对于这个问题,她觉得自己还是有言权的。
她重活了一世,以前的那些仇人就相当于都死了,一切都是新生,什么都还没有生,她本没有想过去报仇,但是有些事还是印在了心里。
还会时不时的跳出来影响她的思维,影响她的决断,干扰她的生活,并不是想要忘记就能够完全忘记的。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你不能写不能读,这是果,并不是因,你这样强迫自己去读去写,根本没有对症下药,一点用处也没要。
你要面对的是那个因,就是你说的阴影,阴影的确可能时间再长都无法消失,那就找一根蜡烛将那阴影照亮吧。”
难得当了一会心理咨询师,还能出这样的感慨,林二春自己都有些惊讶。
她这完全是经验之谈,所以说得顺畅。
童观止就是那根照亮她的蜡烛,正在一点一点的驱散她心中对感情的不信任和犹豫。
白洛川垂着脑袋,低声苦笑道:“蜡烛?阴影太大了,我找七八根蜡烛也不知道够不够。”
林二春不知道如何接他的话。
白洛川已经站直了,道:“帮我将这些册子都给烧了吧。”
林二春问道:“你自己怎么不烧?”
白洛川无言以对。
“既然舍不得为什么又要烧掉?再说,都烧了多浪费啊,留着给别人还能用,你送给我,也可以眼不见、心不烦。想不到你也会自欺欺人嘛!”
白洛川狠瞪了她一眼。
林二春可不怕这种口是心非和浪费东西的人,只当他是被揭穿了之后的恼羞成怒。
她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翻,这居然是一本游记。
她刚要说:“这书我要了......”
突然,目光顿住。
刚翻开的书页上有一张简易的地图,只不过图面被人写了三个大字:顾凌波。
还恶作剧似的画了几朵墨色的花。
看着跟她的水平差不多,就是拿着毛笔胡乱涂鸦的那种。
不过,换做林二春,她可舍不得在书上乱画,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林二春又翻了几页,现这书册上的地图中,几乎都被霍霍了,全部被写了名字。
她翻到页尾,上面有一行小字:顾凌波到此一游。
又是姓顾的!
她现在看到顾都有点像被猫抓似的烦。
能够容忍在书本上恶作剧,这书还被白洛川收藏着、重视着,不用说,这人跟他的关系肯定是很不简单了。
看白洛川这样子,林二春想,顾凌波肯定也不会是个男人。
在大胆的猜测之后,她问道:“顾凌波是不是青州顾氏的顾大姑娘?”
白洛川轻点了一下头。
还真是!
林二春张了张嘴,想要问:这顾大姑娘不是童柏年口中童观止的喜欢的姑娘么,难道他们二人是两个争夺一个,最后都没得到?
却还是又忍住了。
话锋一转,道:“书都糟蹋成这样了,那我不要了。既然舍不得,那你就自己留着吧!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白洛川只轻哼了一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阴沉了下来。
林二春将书又放了回去,随口又问道:“顾凌波还活着吗?”
白洛川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她,眼中满是阴鸷,杀气凛凛。
林二春心中一沉,暗暗叫苦,谁知道就这么问一句也能探到他的雷区了?这眼神好像要杀人似的。
她赶紧解释道:“我可不是要劝你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们生过什么,也没有兴趣知道,你别当我什么都知道。我还是第一回知道顾大姑娘的名字,要不是因为童观止,我才懒得问你。”
白洛川听她如此说,刚才面上的凶狠神色倒是褪去了不少,不过依旧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也不知道再评估什么,看得林二春心中紧。
好一会儿,他才道:“你既然喜欢他,有时间在这里跟我打探那些陈年旧事,还不如对他好一点,别当着面对他冷冰冰的,跟他来欲拒还迎、遮遮掩掩、猜来猜去的那一套,他不懂这些花花心思......
你的行事作风不是一直简单粗暴吗?对观止也直截了当一点吧,别浪费时间。”
林二春完全没想到他憋了半天,居然是说这个。
什么叫欲拒还迎、遮遮掩掩?她什么时候跟童观止欲拒还迎了?
明明就是童观止的举动先让她只能猜来猜去,然后对她欲拒还迎,要勾不勾。
最后......好吧,她只是偶尔有点反反复复而已,虽然对童观止算不上好,但是也不算很不好吧?后来还不是让他给得逞了!
还有,什么叫简单粗暴?怎么听他说的这语气,好像她就是一个四肢达的女金刚一样。
林二春万分不爽。
刚才被白洛川的杀气一惊吓,还有被顾家挑动起来的烦闷,为童观止的担心,一时间种种都涌上心来,烦躁不已。
“谁跟你打探陈年旧事了!白洛川,我还没有那么闲去问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算有陈年旧事那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谁还没有一点年少无知时候的过去。总之,现在我才是......”
急忙收住,又毫不客气的道:“也只有你才会抱着过去不放,要死不活的,要不是看在他的份上,你就是病死在屋里,我也懒得过来看一眼!你就在这里霉臭下去吧!”
她说完之后,白洛川刚刚缓和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林二春也懒得继续在这里看他的脸色了,她还真是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心里堵得慌,直接站了起来。
继续语气也不善的道:“是你自己先说的顾家死的死、散的散,我问顾家,问顾凌波,是因为这次顾家还是有人到了嘉兴了,听说他们跟童家有血海深仇,这次又来者不善。
我现在是帮不上什么忙,出去还是个累赘,所以只能窝在这里不去添麻烦,要不然也没时间跟你站在这里废话了,这也就是正好碰上了,才多嘴问了一句,都是我多事,不打扰你了,抱歉!”
说完,一把将站在面前神色僵硬的白洛川给推开了,大步就朝外走。
白洛川“嗳”了一声,林二春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也没有拦她,回想林二春方才说的话,他的神色依旧难看,还多了些凝重。
顾家人……只剩下一个顾凌波,顾家跟童家的血海深仇?那她知道了?这次她也来了吗?
白洛川坐在方才林二春坐着的椅子上,神色不定。
突然,他站了起来,去院子一角的马棚里将马缰绳给解开了,翻身上马,就冲出了院子。
却说林二春出了白洛川的院子门,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了,又觉得自己今天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她跟白洛川又不熟,也不过就是见了几次面,知道他是童观止的朋友而已,连个熟人都算不上,她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管他做什么呢!
想到刚才被白洛川那一瞬间的杀意给骇到,她暗骂了自己一句:还真是自作自受,现在还能跟一个不熟的人动气,也真的是太不值得了。
这些人不定什么时候就冲她释放杀气,以后还是离白洛川远着些吧!
在没有能力之前,还是少管闲事吧,这绝对是真理。
她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来,调整了一下呼吸,才沿着山边的小路朝村外而去,跟走大道的白洛川错开了。
山路上冷冷清清的,半个人影也没有,路边草木枯黄,只偶有几只麻雀在头顶的树枝上扑棱。
林二春抛开脑子里那些扰人的思绪,在路上一阵疯跑,这阵子在嘉兴待着,事情一出接着一出,再加上身体不适,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运动过了。
没跑多久,就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她的心情却是放松多了。
不过她的放松并没有持续太久,还没等拐上官道呢,就见小路上躺着一个人。
看身形应该是个男人,虽然瘦但是骨架却很大,正蜷缩着,头乱蓬蓬的,看不清楚脸,已经是冬天了,他还穿着一身单衣,衣裳脏兮兮的破败不堪,几道大口子正迎风招展,还露出里面正溃烂的伤口来。
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林二春是一点好奇心也没有,要是换做以前——上辈子,她可能会不介意去当几次活雷锋。
就比如那回救了重伤的东方承朔,现在她想想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当初东方承朔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身上还插着半截箭矢,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人,还不知道是不是匪患,她就将人给带回去了,还真是胆子大得很。
眼下,她才刚刚从白洛川那里受到了教训,正满心戒备,能不惹麻烦就不惹麻烦,何况,她现自从重生之后,她的运气就十分的差,从没遇见过什么好事,谁知道再热心帮的是不是一个麻烦?
所以,这会儿她的脚步只略慢了一点,远远的看了那人一眼,见他一动不动的,她贴着山脚一溜烟的跑了,跑了几步又停下来,抿了抿唇,面上有些纠结。
跺了跺脚,林二春还是将荷包拿了出来,从中摸了一锭碎银子,又折返回来了,将银子朝着路中间的那个男人丢了过去。
被砸了一下,那人依旧是一动不动。
林二春也不管他听没听见,道:“还有气就拿着去找个大夫看看伤。要是死了......这里是通往后山屯的,大都是淳朴的村民,看在银子的份上,起码也会给你裹个草席,也不至于让你暴尸荒野,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说完,也没有等到回应,她赶紧就走了。
刚拐弯上官道,就有三个男人迎面走过来,这几个人林二春还有些面熟,只是叫不出名字,应该都是后山屯的村民,见到他们,林二春才替山路上那个人松了口气,有人路过就好,那人大概是可以得救了。
因为她瘦了很多,跟之前在后山屯的时候变化很大,这三个人见她孤身一个姑娘家,虽然多看了几眼,却也没有认出她来。
不过,正要擦肩而过的时候,倒是被走在这三人身后、先前被遮挡住了的老熟人廖秋明给认了出来。
廖秋明正盯着林二春打量,被她冷眼一扫,顿时就瞪大了眼睛,显然是认出她来了,差点叫出来,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又赶紧闭上了嘴巴,垂着头就目不斜视的跟着前面的人走了。
林二春见他走了,皱了皱眉头也继续朝前走,过了一会,她还是又折返回去了。
廖秋明这人在林二春看来就是个无赖,虽然胆子不大,但是为了银子是可以很不要脸的,完全算不得淳朴村民。
要是换了别人,林二春还觉得山路上的男人可能会按照她预测的两条路得到安置,要是廖秋明,她确实没什么信心,总不能让自己的银子便宜了这家伙。
事情跟林二春料想的有些偏差。
那三个村民看到山路上蜷缩着的男人之后,并没有停下脚步,只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就走远了。
“这傻大个怎么睡在这里了?不会是死了吧?”
“天亮的时候还看他在村里到处瞅呢,应该没死,算了,只要他不去霍霍村里,就随他去吧。”
“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也是可怜。”
“可怜?他逮村里的鸡的时候,看你还觉得他可怜不。”
“赶紧走,赶紧走,一会缠上来了,他能够跟到你家里去,不给点吃的喝的,赶都赶不走。”
倒是廖秋明跟林二春料想得差不多,他还沉浸在认出林二春,以及林二春的巨大变化中,心里不是不好奇和震惊的,不过想到林氏姐妹的为人,就再也生不出什么旖旎的心思来了,还是有多远避多远,桐花可比林二春好看多了。
七想八想了一阵,等他回过神来,前面的三人都已经走远了,他赶紧加快脚步,很快也看见了倒在路中间的傻大个,显然他也是认识的,他倒是不怕此人,也没有绕路,直接从这人身边就过去了。
正好就看见了林二春砸在这傻大个身上,又从他背上滚落在他手边的一锭银子。
地上的银子捡不捡?
当然得捡了!
廖秋明半点犹豫都没有,就去捡那锭银子,不过刚要碰到的时候,却被人给拉住了手,吓得他一大跳。
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傻子,这是我刚才掉的银子,你赶紧松开,不然我叫人过来打死你!”
那傻大个睁开了眼睛,却不肯松手,死死的拽着他,廖秋明要挣脱,被他往前一推,险些跌倒了,然后当着廖秋明的面,傻大个将银子捡了起来,篡在手里了。
廖秋明被一个傻子给推了,还抢了就要到手的银子,哪里肯罢休,他放下担子,将扁担抽了出来,朝着傻大个就打了过来,边打边道:“你个傻子,你赶紧将我的银子交出来!不然打死你,你偷鸡偷粮食看在你可怜的份上都没有抓你去见官了,现在居然还敢跟我抢银子!不给你点教训,你还要翻天了!拿出来!”
方才廖秋明看了,那银子起码也有二两了,二两银子足够他和老娘过个丰足的年了,哪里用的着这么累死累活一大早就挑着家里储存的桔子过去卖呢。
林二春返回来的时候,正好就看见廖秋明拿着扁担威风凛凛的打人,那个傻大个男人依旧蜷缩着,却用手捂着脑袋,也不躲开,不过,显然还活着呢。
听廖秋明的意思,这人是个傻子?
这廖秋明还真是有脸说,林二春都被气乐了,她在路边捡了一根树枝,就气势汹汹的冲过来了,冲着廖秋明的手就是一树枝。
“廖秋明,你还要不要脸了,这是你的银子?”
大有他敢说一个字,她就抽死他的架势。
廖秋明被打得触不及防,下意识的想骂人想反击,可刚抬起头、一张开嘴见到是林二春,他的目光闪了闪,憋屈的忍住了,问也没有多问一句,咕噜了两句含糊不清的话,又重新挑着担子走了,只能自认倒霉。
林二春也懒得去追他,她扔下树枝,看了看地上那傻子,说道:“拿了银子就去看大夫。”说完就转身走了。
不过,等她上了官道的时候,却现身后多了一条尾巴。
林二春先是被吓了一跳,那傻大个一直不近不远的跟在她身后,她回头的时候,他就站着不动,她一走动,对方就又跟了上来,林二春足狂奔,他也跟着跑,能走能跑的。
她吓唬了这傻大个几次,他依旧这么跟着,却一言不,头遮住了五官,再加上露出来的皮肤黑乎乎的,根本也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后来她现这人也没有靠过来的打算,只能由他去了。
想着等进城之后,他还能跟着她不成?到时候要是再跟,让阿牟去将人打走。
等林二春进了家门,牟识丁正在整理杂货间里的粮食,昨晚就只搬进来了,还来不及整理一下,这两次买回来的粮食将小小的房间都给塞满了。
“阿牟,你看看外面有没有人跟着我过来,要是有人,将他赶走......算了,你干脆给他请个大夫看看吧,千万别把人给带回来。”
她一点也不想惹麻烦,不过,虽然防备心重,但是又过不了良心那一关,要是没看见也还罢了,偏偏被她碰见了。
牟识丁问道:“你被人跟踪了?”
林二春点点头,牟识丁沉着脸,放下手上的活,就出去了,好一会才回来:“胖丫,屋外没人啊,我走到路口去了,也没有看见人。”
“那就应该是走了吧。”
林二春也松了一口气,这傻子既然知道捡银子,也能够混饱肚子,那也不是傻得没边了。很快她就将这件小事给抛在脑后了,开始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这些粮食全部处理出来够咱们俩忙一阵子,家里的柴禾不够,锅也太小了,还得买个大蒸笼回来,都得买。”
牟识丁点点头,“一会我去买回来。”
林二春心里合计了一下,又道:“还得买一些白布,毛毯也要几条,还有草席子......另外定制一个汽锅,汽锅的样子我一会画给你看,这些都是要用的,算了,一会我把要用的东西列个单子。”
用粮食酿酒比酿造果酒的程序要繁琐复杂得多,需要的工具也要多许多。
“嗯。”
“我觉得咱们得再垒两口灶,现在的不够用,放酒的地方也小了,那些酒不是同一时间酿造的,不同阶段需要的温度条件也不同……”
牟识丁对酿酒不懂,只能全然信任林二春,并没有什么意见,不过算了算这开支,他迟疑了会,这些要是都投入进去,他们花的本钱比目前赚来的可多多了。
他道:“我去问问陶老大看他认不认识什么瓦匠。”
林二春想了想,说:“我们的房租是交到这个月底的,阿牟,你说,咱们要不干脆买个院子吧?再单独盖酿酒用的房子和酒窖?
以后肯定会扩大规模,从虞山镇运送酒水出去也不算特别麻烦,距离两府都不算远。就买这个院子也成,这里十分清净,咱们再把旁边的空地也买下来,扩建也可以。
还是咱们干脆去嘉兴府卖宅子呢?”
买宅子,扩建都是大事,也不能马上办成,也急不来,不过其他的一些工具倒是很快能够买到。
牟识丁趁着天还没黑,拿了林二春写的清单,就出去买东西去了。
林二春一面继续收拾,一面琢磨着接下来的打算。
要说酒窖,她还是对童家老宅的那个地窖最为满意,可惜,现在还只能想想,动静太大,难免会被人现她跟童观止的关系,那她接下来的打算也就无法实施了。
以后,不知道能不能跟上辈子一样,从东方承朗手中再弄过来自己用。
她很快又将这个念头拍飞了,要是童氏老宅真的落到东方承朗手中,那就意味着童家已经被抄家了。
想到童家的地窖,她不免又想到童家和童观止……她又有些晃神了,也不知道,现在他在忙什么?这次危机肯定能安然度过吧?
她自我安慰:上一世,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情,童观止还是度过去了,童柏年和童观止都没事,童柏年是在最后童家获罪的时候才病死狱中了,现在还有时间。
第三天,林春生过来了一趟,给林二春送来了胡稼谦提的字和一副画,字是篆体,排版都意境是印章体了。而画是李白月下醉酒图,只简单的几笔勾勒出举杯邀月的人形和一轮圆月,不过意境却是极好的,还在画旁边提了李白的诗句。
这大大的出了林二春的预期,让她对胡稼谦的印象也更好了,这老师还真是贴心。
林春生见她满意了,也松一口气,自从现三妹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么美好之后,他就对林二春一直有一份愧疚在,为以前对她的误解和指责而惭愧不已,总想为她做点什么。
这会见林二春兴致很高,他也没有再扫兴,只道:“二春,等酒酿成了,给老师送几坛子就行了。”
林二春自然是满口应下,送走林春生之后,她就拿着字画去找陶家兄弟商量了,要将这画和字都印在酒坛子上。
陶立冬看过之后,跟林二春实话实说:“这几个字倒是不难,就是这画虽然看起来简单,要是模仿出来将这弄在陶器上倒是不成问题,只不过意境上可能会差一些。”
毕竟他只是个手艺人,虽然为了制陶而跟着父亲学了几年在陶器上勾画的手艺,但是跟文人雅士的绘画水平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