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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答案,打不开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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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承朗从荣绍的院落里出来的时候,荣绘春正好过来给荣绍送东西。

她走在前面,身后的小丫鬟小心翼翼的捧着食盒跟着。

见到东方承朗,她在门外顿足、垂敛目、侧身、屈膝行礼、让路,举止挑不出半点错处。

“五殿下。”

东方承朗面上的躁意还没消失,见到荣绘春这透着疏离的态度,微隆的眉峰又高高的堆聚起来。

要是在前两天前碰见荣绘春,他可能还会怀疑这女人对他有什么企图心,可现在,他是半点这种想法都没有了。

要知道,在荣绘春跟他坦白之前,她见到他的时候虽然也很是守礼,不过,却是跟现在的表现有很大的不同。

当时还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她虽然也这样行礼,但是会在行礼之前看他一眼,细长的眉眼眼稍微微上挑,不经意间就带着无限风情,之后她也是低眉顺眼的守着大家闺秀的规矩,但是那睫毛却不停的在颤动,显然是眼底下不知道是在偷偷打量他,还是在紧张娇羞想着什么女儿心思。

然而现在,她连眼神也没有给他一个,长睫也一动不动,真的是规规矩矩的盯着地面。

只是很细微的差别,但东方承朗原本在这男女之情上并不细腻的神经,好像就突然之间就被一根水草给通了关窍,他就是能够感受得格外深切。

此时他心里更是腾起一股无名之火,这荣家一家子都生怕被他沾染上,活像他是什么瘟疫一般!荣绍如此,还有这荣绘春,也是一样,她之前那么大胆跟他示爱,果然出了如意茶楼那雅间的门,她就完全不认账了。

眼下这就是要跟他保持距离了。

东方承朗扫了眼小丫鬟手中捧着的食盒,语带不悦的刺道:“听说荣三姑娘跟大公子兄妹情深,就是荣家嫡女在大公子面前都不如三姑娘讨喜,现在看来果然不是虚言。”

荣绘春直起身子,依旧垂着头,柔声道:“五殿下过奖了,兄妹之间哪有厚此薄彼的。”

东方承朗也懒得戳穿她了,盯着那食盒问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荣绘春回道:“里面是炖的雪梨川贝,这几天天气越冷了,空气有些湿寒,大哥在这时节有些咳嗽之症,上回他吃了觉得尚好......”

东方承朗哼笑了一声,“本宫正好也有些咳嗽。”

荣绘春默了一下,然后嘱咐丫鬟:“彩音,一会跟周管事说一声,请了大夫过来。”

东方承朗被噎住。

荣绘春又道:“五殿下,荣三就不耽搁你了,先行告退。”

东方承朗黑着脸正要说话,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回头看去,是荣绍出来了,见东方承朗还在这里,只淡淡的打了个招呼,又对荣绘春道:“三妹妹怎么来了,这大冷的天,怎么站在这里说话,不进去?”

荣绍的确是跟荣绘春关系很好,这么多年来,荣绘春对他这个大哥很是尽心尽力,从他一年四季用的鞋袜,汤品、补品,小到扇套、香包......虽然荣绍不缺这些东西,但是有个乖巧的妹妹能够亲手给他做,这心意肯定是不同的。

哪怕是荣绘春跟他交好是有些小心思,但是他也不在意,本来就是亲兄妹,他倒没有母亲的那些小心思,也不在意后宅女人们的各种掐尖要强和吃醋。男人跟女人的关注点是截然不同的。

何况,荣绘春是典型的秀外慧中,聪明温柔,是个可心的妹妹。不像他的另外几个妹妹,一母同胞的妹妹要么骄纵得很,要么十指不沾阳春水,大妹妹刚学绣花的时候倒是给他缝了个笔套,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其余庶出的弟妹对他这个大哥则是敬怕有余、亲近不足,人心都是肉长的,时间长了,荣绍自然跟荣绘春也亲近一些,若是遇到了,也会护着她一些了。

“大哥,正要进去呢,我刚炖好的雪梨川贝,加了不少蜂蜜,大哥趁热吃了吧,等凉了就有药味了。”

彩音赶紧捧着食盒上前,荣绍面上浮现淡淡的笑意:“那我就吃完了再出去,先进去吧。”转向东方承朗道:“五殿下慢走。”

荣绘春从荣绍出现之后就是个乖巧的妹妹,别说眼神了,她已经将东方承朗给忘在一边了,跟着荣绍进了院子,才问道:“大哥要出去吗?”

荣绍跟她解释:“有些事要去书院一趟。”

荣绘春道:“上次大哥送给我的一箱子裘皮,我做了几件斗篷,给父亲做了一件,也给大哥做了一件,一会给大哥送过来......”

“这雪梨凉了就不好吃了,有一股子药味,大哥快吃吧。”

“......”

东方承朗被人家相亲相爱的两兄妹弄得越心浮气躁,有气又不知道如何,怒气难消之下,他叫住荣绘春:“荣三姑娘,本宫有件事想要问你。”

荣绍蹙眉,目光在东方承朗和荣绘春上来回逡巡,有些严肃。

荣绘春回头,淡然问道:“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东方承朗看看荣绍,又盯着荣绘春,邪邪一笑:“上回那件事,本宫记在心中了,三姑娘且等着吧!”

撩拨了他之后,还想要当作什么都没有生的全身而退?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身为皇子,东方承朗的一正妃、两侧妃都是能够上皇家玉蝶,是受到认可的妻妾,就是拿出一个位置来给荣绘春又何妨。

她等他的答案之后再做决定,那他就当着她的兄长给她好了。

至于荣绍会怎么想,荣家会怎么做,荣绘春又会如何取舍,他就拭目以待了。

东方承朗说完了,大步离开,留下荣氏两兄妹对着他的背影深思。

一个沉目肃容,一个喜忧难明。

荣绘春也分不清楚心中是尘埃落定的喜悦,还是即将应对家中狂风暴雨的怅然。

对着荣绍的探究,她心中幽幽一叹。

不管怎么样,她总要为自己博一个前程。

像现在这样顺其自然,听从家里的安排嫁一个不好不坏尚未见过面的男人,用自己的一生去笼络那些现在还不起眼,但是位置却很是重要的小官,为荣家日后的崛起而当垫脚石,虽然会过得更加安稳,但是这一眼就能够看透的一辈子,还时时被压制和拿捏着的庶女身份,却并非她所愿的。

“大哥,你先吃了这梨子吧,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对不起,大哥,我不想瞒你,但是这件事......等到了适当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林二春先回客栈收拾了东西,对着几包草药郁闷了一会,还是将之带上了。

退了房之后,就和牟识丁去了粮铺,将前些天赚来的大半银子都用来买了粮食,将车厢塞得满满当当了,才踏上了归途。

至于从童柏年那里拿到到一万两的银票,她暂时还没有想过动用,等到日后了再说。

一路上,她都在担心和焦虑,可她也知道,眼下她根本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说去帮童观止了,就算是她公然站在童观止身边,陪伴他一起面对接下来的种种危机,那又能够怎么样?她也只是一个拖累而已。

在强大自己之前,她能够做的就是努力、努力、再努力!

现在她也不是一点成绩都没有,她跟荣绘春已经达成了共识,已经快要摸到皇权圈子的边缘了,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她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看着。

等到天擦黑的时候,马车进了虞山镇,她也已经平静下来了。

马车刚在门口停了下来,一个人影就窜了过来,一条黑狗也跟着扑了过来。

处在变声期,还操着公鸭嗓子的少年先喝了一声:“黝黝!”

那黑狗可不管他,闻到了主人的气息,一个劲的想要往马车上扑,可惜现在它还太小,没有这个能耐,只急的“嗷嗷”叫了几声。

少年陶小满热络的跟牟识丁打招呼:“牟哥,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这次出去有好几天了呢。”

牟识丁一边跳下马车一边道:“是小满啊。”

陶小满呵呵笑了两身,道:“我大哥让我过来看看,牟哥,你家里有我给看着,都好着呢,没人进去!”

牟识丁也笑道:“小满,这次辛苦你了,哥哥我这次给你带了个好玩的东西。”

一边说一边将放在车头的一个竹筐给搬了下来,在里面翻找出一个东西递过去。

陶小满接过来:“哟,好沉。”他摸了摸之后欣喜的道:“是石版!牟哥,你还真给找来了,我在镇上都转遍了,也没有买到,这个多少钱,我回去拿给你。”

说完宝贝兮兮的抱着东西就要往回走。

牟识丁将他叫住:“这个又不贵,不就是块石头吗,给你拿去玩吧。你帮我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就行了。”

陶小满也不推迟,又返了回来,将石板小心的靠着院子墙根放下了,才过来就一连窜的问道:“嘉兴城好玩不?那里石版花样多不多?牟哥,你们还去不去嘉兴啊?”

“去的话再给我带几个啊。我爹和大哥都说我画出来的花样丑,都不肯让我试,说就是烧出来的罐子别人都不要。”

牟识丁买的这个石版,就是陶小满嘀咕了很久想要买回去印在陶罐上烧窑用的,总比他们自己手绘的要好看得多。

牟识丁满口应下了:“年前肯定还要去的,碰见了再给你带!”

这时,林二春掀开车帘子钻了出来,陶小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喊了一声:“二春姐。”

林二春也冲他笑了笑,问道:“小满,你大嫂在不在家?”

陶小满回道:“在呢。”

说话间,林二春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了,手上拿了个篮子下来单独放在车头的架子上了,里面放着一条腊肉,三包糕点,这是送给陶家的谢礼。

多亏了陶家帮着看家了,不然,家里还放着那么多的酒和粮食呢,肯定不放心。毕竟麻烦了别人这么多天了,不去道个谢她都不好意思,邻里之间非亲非故的,更得有来有往,不然别人凭什么帮她。

林二春对邻居陶家人的印象很不错的,陶老大陶立冬买了这个的院子,将家里烧好的陶器拖过来,就在这边上釉和经营买卖。他们老家就在城门外的那山脚下,那山里就有他们家的陶窑。

陶立冬为人很是沉稳,做生意也很实在,陶大嫂也是个和气勤劳的小妇人,一直带着孩子在这边给他们兄弟烧饭洗衣服,既不多管闲事,也不多嘴多舌,很会为人处事。

林家自从林三春开始酿酒之后,也常常在陶家买酒缸和酒坛子,陶家对林家的情况也是有些了解的,至于林二春他们也是知道,不过林二春搬来之后,这家人倒是不像别人那样指指点点。

陶小满年纪小些,性格也要跳脱一些,起初还对林二春有些好奇,却也从没有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后来又相处了一段时间,林二春因为要酿酒时不时就上门买酒缸、买罐子,也就慢慢的熟悉起来了。

当然,现林二春不是传言中那样的花痴女,这也让陶大嫂狠松了一口气,只是这些林二春不知道而已。

现在,林二春就切实的体会到了有一个好邻居的好处了。

“那我一会过去找她说会话。”说话的时候,林二春弯下腰,捏了捏黝黝的脑袋,这黑狗现在还扑抱住她了腿连拱带啃的。

陶小满朝半开的帘子里看了一眼,惊讶道:“二春姐,这里面都是粮食?这得酿多少酒啊!”

林二春笑道:“到时候找你大哥定大缸,你就知道有多少了。”

在路上的时候就盘算好了这一批粮食需要用到多少大酒缸,还有年前果酒装坛需要多少酒坛子。

陶小满闻言呵呵笑了两声,又道:“二春姐,你们酿的酒多,连带的我们也跟着沾光,这段时间酒缸都没少卖哩。明天我哥让我回家去再跟着再烧一窑,再开窑就到明年了,你们有什么需要的正好现在跟我说了,我都记下。”

林二春还真有些想法,这是她早就考虑好了的事情,现在不像以前那样走一步算一步,这次有了经验,她打算一开始就做好。

酒坛子也打算用最寻常的毫无特色的酱色坛子,也不打算只在酒坛子上就贴一张菱形大红纸写个“酒”字,或者是“**酒”了事。

她想要定制一批独特一些的酒坛子,最好是能够将自己的商标图案给烧制在酒坛子上,让人见到这酒坛子就知道里面是什么酒,这一次的水果露酒,下次的果酒,还有接下来的单一粮食酒、混合粮食酒等等,她要做成一个系列。

想要将生意做得长久壮大,这些也是必不可少的,而且品牌效应也很重要的,现在她也不差钱,好一些的酒坛子完全用得起。

上辈子林二春也跟陶家兄弟合作过,对他们都忘得差不多了,只知道他们家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陶家的缸子,只要不摔不砸的,可以用上几十年都不会开裂。

虽然是做的城西一般人家的生意,但是在陶器上面烧制出个花纹也是能够的。可,毕竟是土陶,跟瓷器是没法比的,而且绘画那也是个富贵的消遣,陶家人的水平也有限,再上档次一些的他们就弄不出来了。

不过,这些技术对于制作酒坛子来说,完全是够了。

林二春道:“我还真有要求,这次要烧个不同的图案,还有印几个字上去,上釉的颜色也不要酱色了,调配别的颜色,现在天晚了,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等有了图纸,我再去找你和你哥说。”

陶小满拉了一单生意,欢快的道:“那行。”

想起什么,他道:“二春姐,你们外出的这几天,你大哥和弟弟过来了两趟了,今早还来了一趟,让你回来之后去一趟书院找他,还有你外婆跟表弟,就是一个小胖墩,也来过了,好像是说你表妹要出嫁了,让你抽时间回去一趟......”

林二春拍了拍脑袋,最近生的事情太多了,这回离开虞山的时候,还记挂着童观止的事情,也没有给大哥说一声,这次遇见了林三春,也得跟他交代一下。

还有她上回给邓家买的东西也没有来得及送回去,邓家还酿着柿子酒,这段时间气温变了,还得调整看看,她也得回去看看情况,月底邓文秀出嫁......

一件一件的来吧:“我知道了,谢谢你了,小满。”

隔壁院门开了,陶立冬探头出来看,也朝这边招呼了一声,又看看因为前一天下了雨,现在还有些潮湿的地面上很深的两条车轮印,也走了过来,看到满车的粮食也咂了咂嘴,热心的帮着将粮食搬下来。

多了两个人当劳力,林二春提着东西往陶家去找陶大嫂说话去了。

陶大嫂推拒了一下,也就收下了,想着以后多帮着看着点就是了,这一处僻静,就他们两户隔得近,再说林二春也不是那拎不清的,还是他们家的大主顾,自从她搬过来之后隔三差五的就得买自己的东西,以后有事也能互相帮帮忙。

闲话了几句,东西都搬完了,天也不早了,也就各自散了。

林二春闷头睡了一觉,这一夜好像做了无数的梦,乱糟糟的,醒来之后除了觉得累,梦见了什么倒是都忘光了。

她早早的就起来了,身上也好的差不多了,她活动了一下筋骨,吃了早饭又熬了药喝了,又嘱咐了还赖在床上不想起床的牟识丁几句,就提着东西匆匆出门了。

先去了虞山书院找林春生,书院本来已经是放假了,林春生还留在这里是手上还有几本书册没有抄录完,也等等林二春,他早就知道这个二妹是不会再回绿水湾林家了。

林二春交代了一下这几天的行踪,正好将东方承朗的身份也借着林三春为幌子说了出来,不过关于林三春做的那些好事,她就隐去了没有提起。

反正荣绘春已经说了不会追究,而卓景行也不像是会迁怒林家人的,她干脆不说,再说也是无凭无据的,也说不清楚,她心里有数就行了。

“大哥,上次问我们话的就是阿朔的弟弟,那个人是过来找阿朔的,阿朔的身份真的就是东方承朔,他的弟弟怕我们不交代清楚、有所隐瞒,所以才故意凶神恶煞的试探。

现在东方承朔回京城去了,林三春也跟着去京城了,那婚约只是家里口头给解除的,她没有认。”

原本林二春是想将林三春给抓回来的,可童观止说了,让林三春嫁给东方承朔,不会牵连到林家,他说得头头是道——

“林三春现在虽然富有盛名和生财之道,但是那多半是吹捧出来的,半点当不得真,她只是个花架子,可这点花架子对东方承朔来说,却并不是好事。

东方承朔已经在皇家有很多敌人了,日后只会更多。你想想,他娶了一个这么有能耐还跟童家有合作关联的妻子,他是不是会更家被猜忌?”

“二丫,你不能否认,你这个妹妹总会做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看似聪明,实则极蠢,有她给东方承朔扯后腿,可以省却很多事,等到日后东方承朔见到了林三春实则并无多少本事,也不知道东方承朔会是什么心情。”

“她飘得越高,到时候才会跌得越惨。”

“你要知道,林三春对林家人并没有什么感情,她唯一觉得有用的就是你大哥,你的爹娘只会成为她的拖累,她自己就会主动甩开的。

至于你弟弟,她放任他跟阿川学医,这就已经说明了她对这个弟弟的痛恨,也就比对你稍微少一点吧,并不在乎他的死活。

二丫,虽然这么说让你听起来不好受,但是都是真的。”

所以,林二春根本不用担心林家人会掺和进东方家夺嫡的戏码里,她需要搞定的只有一个林春生而已,先前完全是关心则乱。

童观止说了这么多,但是他认为的最重要的一点,却没有跟林二春说。

林三春交代的那些不知道是预言还是梦境,又或者真有前世,虽然是稀里糊涂的,童观止并不全然相信,但是有太多的地方对上了,他不得不防。

他希望有个人能够代替二丫占了东方承朔妻子的位置,既然林三春连二春的名字都占了,还跟东方承朔订了亲,那就干脆将林二春那个惨死的命运也一并抢走得了。

林二春很快就被童观止给说服了,与其苦恼如何处置林三春,还不如让她自由的去作死,林三春即便是王妃也不能拿她怎么样,最多就是恶心恶心她而已。

林二春阴暗的想了想,到时候谁恶心谁还不好说,就让她看看林三春的本事,看看林三春会不会比她更得东方承朔的心,在江山和爱情之间选择后者。

是的,她现在还以为东方承朔对林三春是爱情,童观止并未告诉她,东方承朔那天也在柿子林里,见到了一切。

这当然是故意的。

林二春也想看看林三春处心积虑嫁给东方承朔,会不会更得到东方家族和那个老太妃的认可,她的命运跟自己的上一世究竟会不会有区别,她的希望越高,到时候失望就越大,完全都是自找的。

只要不牵连到林家,那就随便她去吧!

现在林二春要做的只是一点一点的让大哥对林三春的信任垮塌,防着他日后因为感情用事被林三春牵着鼻子走就行了。

果然,听林二春说完之后,林春生面上晦暗,沉闷了好一会,才低声道:“家里已经给她退亲了,她还跟着去做什么!哪有女孩儿家的跟着别人跑的,就算是阿朔愿意,那也应该是她等着男方过来下聘,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她怎么这么糊涂!”

林二春问道:“大哥,你还打算将她找回来吗?”

林春生烦闷的道:“那不能让她这么随着性子来,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她!还是得将她寻回来!”

林二春道:“大哥,东方承朔那样的出身,他家里应该也是知礼的,他们若真要成亲,一定会通知家里,你现在寻过去的话......”

她没有说完,林春生就自己想明白了。

他巴巴的赶过去,倒像是他上赶着攀亲的,要是别人没说让阿朔娶妹妹,那他跑过去解除婚约就是笑话,男方的身份高,要不要解除婚约,他们只有答应的份,根本没有主动权。

林春生半响无语,好一会才道:“那就随她去吧,现在只能等了。”

林二春不语。

林春生又有些迟疑看看她,道:“前几日老师跟我说她现在名气很高。”

“哦。”

“二春,要是春晓有名声,有本事又能干,不犯什么错误,阿朔也喜欢她,日后他就算因为......想要休妻也不是容易的吧?你上次说的那段噩梦......是不是就不会生了?”

林二春被问住,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不过大哥的意思她还是懂了,就算大哥相信她编出来的那个梦,但林三春还是他的嫡亲妹妹,不管她成了什么样子,他依旧是爱护她的。

林三春品行不好,熬了那样害人的药,他可以教导,但是她只是死心塌地的要嫁给跟她两情相悦的东方承朔,作为大哥就只因为一个梦就坚决的反抗,这很没有道理,而且现在那个梦还产生了一点偏差,往有利于林三春的方向展了。

所以,他产生了动摇。

他也知道林二春对林三春的厌恶,知道她对林三春嫁给东方承朔的反对,又有些左右为难。

林二春也没有打算这一次就能让大哥放弃林三春,她之所以敬重并护着林春生,不也是因为他重感情么,现在即便对象是林三春,她虽然不爽,但也能接受。

她这会也没有说什么煞风景的话,只道:“我也不知道,先看看以后吧,她爱嫁谁嫁谁,我跟她又没关系,只要她不连累大哥和春晖,我什么都没意见。”

林春生叹了一声,见林二春对三妹的话题已经不耐烦了,也就不提了。

接下来林二春又跟林春生交代了一下生意的事情也上了正轨,年前会经常出去的,捡了一些轻松的话题说了。

林春生对她口中的生意,做的那些糖果什么的,他也见过了,倒是没有什么担忧的,但是对酿酒的生意却很是担忧的,他更多的还是觉得这是她跟林三春赌气。

可见她说得兴致勃勃,也不好扫她的兴。

林二春看出了他的想法也故作不知,只又求了林春生,让他帮忙找他书院里的授业恩师胡稼谦帮着写三个字:“两度春”。

她打算以此作为她的酒业品牌的名称,这是要弄成印章模子,弄在酒坛子上,以后这就是商标了,得慎重对待,这位胡先生虽然是在虞山小镇教书,但是人还是很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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