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欧阳天佑却真的舍不得推开他。
她花了多大功夫才终于得到了这个少年啊?
……
她不知该感谢自己的这张脸。
还是应该痛恨。
……
那时候,她只盼着柳阡阳能够一辈子都这么醉着。
对。
一辈子就这么醉着。
分不清这张脸的主人是谁,那才最好。
……
但是什么样的酒,才能让他醉一辈子?
烧刀子肯定不行。
或许,只有一种。
一种叫做欧阳苍吉的酒。
……
“柳阡阳,从今日起,你若胆敢辜负我欧阳天佑,我必定亲手杀了你!”
……
记得那一日,她还这样咬牙切齿地吼着。
其实想想真是可笑。
柳阡阳如何会辜负她啊?
柳阡阳的心中又何曾有过她?
所以啊,真是可笑得很。
……
欧阳天佑笑着笑着,一颗心越来越冷。
她缩了缩脖子,再一次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宴席还未开始,欧阳天佑便就已经微微地醉了。
她支着头,有些熏熏然。
她转着头,目光始终追随着柳阡阳。
今日,柳阡阳仍旧是一身淡雅清冷的素白。
他站在那一群穿红着绿、或老或少的大人中,显得格外的挺拔耀眼。
是啊,他什么时候都是最淡然、却也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
如今桑儿都已经十一岁了,站在柳阡阳的身边,个
头刚好能及柳阡阳的脖子边儿了。
桑儿今日也是一身干干净净的素白。
头上刚好也别着白玉冠。
真真是和柳阡阳一模一样。
不管是模样,还是风姿。
……
欧阳天佑觉得胸口有些微微地燥热。
她又倒了一杯的酒,又浅浅地抿了一口,这才觉得好受些。
头有些晕。
她想喝点茶,却也懒得叫人。
嘴唇干涩得难受,她抿了抿唇,越来越烦躁。
却瞧着桑儿朝这边走来。
……
“娘亲,喝点茶吧,您身子弱,不能多饮酒。”
桑儿坐到欧阳天佑的身边,然后伸手给欧阳天佑倒了杯茶,恭恭敬敬地双手递到了欧阳天佑的面前。
欧阳天佑瞧着桑儿的神色,倒不如前些时日那样的不耐,一时间,心中便也好受了许多。
欧阳天佑接过桑儿手中的白玉盏,抿了一口。
丝丝的甘甜。
……
有些意外。
竟然是枫露茶。
似乎很多年没有喝枫露茶了。
味道还是这样的好。
欧阳天佑忍不住又多喝了几口。
……
“娘亲,既然您这么喜欢喝枫露茶,那么为什么咱们柳府上却从来不备枫露茶呢?”
桑儿淡声问道,伸手也斟了一杯枫露茶,浅浅地抿了一口,一边朝欧阳天佑看过来。
欧阳天佑微微一怔,忙的朝桑儿看去。
桑儿那一脸地淡然沉静,让她觉得异常不安。
似乎坐在面前的人不是桑儿,倒是柳阡阳似的。
只是柳阡阳,什么时候会问她这些子呢?
是啊。
柳阡阳,何曾又知道自己喜欢喝枫露茶?
……
欧阳天佑又抿了口茶,却再品不出什么甘甜来了。
她有些不解。
更有些慌乱。
实在不明白,桑儿如何会问这些?
桑儿又都知道些什么?
桑柔今时今日,到底想从她这里知道些什么?
……
“爹爹喜欢喝竹叶青,那也只是爹爹的喜好,却不是娘亲的,所以娘亲又何苦为难自己?何况爹爹也从来没有要求过娘亲这些子的。”
半晌,不见欧阳天佑开口,桑儿先开了口。
一字一声说的轻柔且郑重。
……
“娘亲,请您不要把自己变得那么可怜,那么卑微。”
“娘亲,您是堂堂南沙长公主,连皇帝舅舅都让你三分,所以你有什么好可怜的?”
“娘亲,不管什么时候,您都还有桑儿不是吗?
……
“还有娘亲,桑儿虽然不知道爹爹需要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桑儿却知道爹爹一定不需要一个没有自我、妄自菲薄的可怜人。”
“所以娘亲,从今以后,别再为难自己,也别再为难爹爹了。”
……
桑儿从来都没有说过这样一本正经的话。
也从来没有这样郑重其事过。
在欧阳天佑看来,桑儿一直都是个孩子。
 
;不管是如今个子比她还高一些的桑儿,还是从前在襁褓中啼哭的小孩儿。
那都是她的孩子。
……
只是今时今日,她的桑儿,却已经悄然长大了。
这样长大的桑儿,让她措手不及。
更让她……
如坐针毡。
……
真的太难堪了。
连她的桑儿,如今都看不下去了。
……
没有自我。
妄自菲薄。
别再为难自己了。
也别再为难柳阡阳了。
……
是啊,如今她都已经三十岁了。
她到底还要这样下去多久?
再一个十二年?
还是一辈子?
即便如此,她又能得到些什么?
……
难道竟要让孩子一辈子都瞧不起自己?
……
欧阳天佑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在桑儿面前落泪。
她忍得真的好难受。
桑儿说她堂堂南沙长公主,连万岁爷都让她三分,所以没有什么好可怜的。
的确,她没有什么可怜的。
但是这十二年,她却一直在自我催眠。
欧阳天佑,你很可怜。
欧阳天佑,你真的很可怜。
……
而如今,终于到了她清醒的时候了。
她终于再也没有再执迷不悟的时候了。
尤其,今时今日,桑儿就在她的面前。
……
欧阳天佑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了。
这十二年一直都想过、却根本没有实施过的事情。
比如,离开柳阡阳。
比如,活的潇洒自在些。
桑儿不是已经说了吗?
她一点儿都不可怜,即便离开了柳阡阳,她还是堂堂南沙的长公主。
而且,不管什么时候,她都还有桑儿。
所以啊,就到今日吧。
所以啊,不管是爱是恨。
也不管是不甘怨怒,还是悲伤绝望。
就到此为止吧。
……
十二年是一个轮回。
是不是也意味着,她终于可以摆脱了?
是不是她的好日子,终于要到了?
……
“桑儿,你说的,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会离开娘亲,是不是?”
欧阳天佑抓着桑儿的手,一字一句认真地问。
如今,她只要桑儿。
这是异常艰辛漫长的十二年中,上天对她唯一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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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将军这辈子最亏的就是一时冲动做过头,被小皇帝发配边疆。
将军一身精力无处纾解,只好换着法子折腾部下。
一干士卒
苦不堪言,终于深夜造访敌营,其实只是为了找个清净地儿睡个好觉。
此次奇袭再次扩大天朝版图,朝廷上下十分振奋,独独小皇帝似乎十分怨念地看着班师回朝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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