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度、黄权都才刚刚弱冠之年,如果不是战时升迁快,无论如何轮不到这种年轻人展现闪光点。
刘焉军立刻按照这个部署重新加强营防。而赵云因为第一天获得了大胜,也觉得敌人肯定会有所提防,所以没有立刻接着来。
隔了一两天后,赵云才再次故技重施,但发现刘焉军按黄权的部署预警严密,数千突骑跑了一趟,只是费了一番手脚拔掉一个哨坞、杀了几十个敌兵。
但因为耽误时间,赶到刘焉营前时,刘焉军已经成功预判赵云的主攻方向,集结完毕了。赵云不甘心,只是试探性用半回旋战术突前放了一轮箭,赶紧撤走。因为有营寨的防护,一波对射中赵云也没占到便宜,反而死伤了几十个骑兵。
听说赵云退走,刘焉才松了口气,立刻兑现诺言,正式把郑度、黄权都提拔为治军从事。
南线的刘焉军越来越多,与赵云正式进入了相持。
……
广汉郡的郪县到南安,要先通过雒县附近的雒水河谷,翻过龙泉山缺口、进入成都平原,而后再沿雒县、新都、成都、广都、武阳五县南下,累计路程有三百多里。
(注:进入成都平原后县城非常密集,三四十里就有一个县,因为人口也稠密。郪县到雒县就有一百五十里路程,后续四个县加起来才一百五十里路程)
所以,黄权赶到南安正面战场的日子,距离他从郪县出发,已经有六天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带着郪县征召的新兵刚启程时,刘备军北路的张飞,已经一路占领了广汉郡与巴郡接壤的德阳、广汉二县,离郪县也只有几十里了。
谁让赵云在南线迂回绕后打得声势太大,北路以步兵和船只为主稳扎稳打推进的张飞,反而在战役初期像个透明人似的。
因为步兵行军慢,赵云都打到僰道县的时候,张飞才占领广汉境内的第一格县德阳,也是光靠圣旨和骂阵劝降,几乎兵不血刃就拿下的。
等张飞再前进到广汉时,发现城内已经有些空虚,到处都流传着“南线已经被赵云打到了南安,即将突破龙泉山险要进入成都平原”的消息。
以至于张飞很郁闷,他想多招降收编一些俘虏,都很难做到——敌人倒是他大嗓门一吼就投降了,问题是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每个县都没多少守兵!
这本来都是俺老张招降的目标,结果都提前抽调走去对付子龙了!
走到郪县,结果听说郪县代理县尉黄权刚刚走了,几乎是白捡。之前一些县投降得太快,县官也没打算给刘焉通风报信,所以刘焉也没有第一时间知道张飞的实际情况。
不过郪县毕竟距离成都平原已经很近,心向刘焉的心腹死党还是有一些的,好歹把沦陷的情报第一时间传递出去了。不过刘焉人在南安军前,这个情报送到刘焉面前,至少是郪县正式陷落后两天。
所以,当刘焉知道的时候,张飞已经从郪县继续北上一百多里,卡到了庞羲驻地涪城与绵竹之间了。
庞羲的求援信也是同一天到达的。
“报!使君!刘备军另一路主力张飞,已经在两天前抵达涪城外围。庞太守恳求使君将之前南调的援军撤回一些,否则他兵力空虚,无法在野战中击退张飞,只能选择笼城死守了!广汉郡东南半部各县,都已经被张飞招降!”
这个噩耗传来时,刘焉直接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背上毒疮都因为血压上升爆痘了一颗,大叫一声昏倒在地,幸亏医匠用仙方活命饮和八珍汤这两味专门对症背疽病的汤药抢救,才缓过来一口气。
“使君千万保重身体啊!毒疽已经溃破出脓,光靠仙方活命饮已经不行了,必须辅以八珍汤敛脓。”医匠反复嘱咐,让刘焉切勿再有惊怒,否则随时可能爆发身亡。
“让……让庞羲据城死守,我……我亲自回绵竹坐镇。”刘焉声嘶气喘地说,他现在就怕老巢绵竹因为无人坐镇,直接被张飞劝降,那就全完了。
“那……我们好不容易带了全军来此堵截赵云,是留是走?”王累、黄权、郑度纷纷追问。
刘焉一咬牙:“王累,你留一部断后,其余人跟我回成都、绵竹。事已至此,唯有殊死一搏放赵云张飞会合野战、最终一决胜负了。
否则,他们以‘彭越挠楚’之法,我军南进他们攻北,我军北上他们攻南,迟早疲于奔命。我军没有骑兵,速度是远不如赵云的,赵云想避战就能避战,唉。只怪我看走了眼,还以为赵云已经带了刘备军绝大部分主力,没想到张飞还有那么多人马,推进也那么快!”
刘焉现在什么都不敢想了,他只想最后轰轰烈烈野战凭人数优势拼个胜负。
要是赢了,一切好说,慢慢养病,想办法再花大代价从董卓或者别处捞个被扣住的儿子回来。
要是输了,那就最多只能剩绵竹、成都两座孤城,他和庞羲各守一县,笼城死守,彻底放弃整个益州和主力大军了。
不过笼城死守也是看不到希望的,毕竟刘备圣旨在手,可以慢慢平定外围各县、安民整顿,他已经外无援军救援,无非是晚死几个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