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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森林,整片天都明朗了起来。落芙提议到仓凛忘川原来居住过的盟主府看看,也许会想起以前的一些什么。忘川看向落芙,“我还当过盟主?”落芙笑着点头,“是呢,当初在比武选盟主时,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在为你怦然心动,见你一脸的忧伤,银白的头发,又不知道有多少的少女为你心碎为你心伤哦。”
忘川才不在乎有多少女的怎样怎样,他只问,“那时,你也在场?”落芙点头,“是啊,我也被忘川哥哥迷得七荤八素,还直接跟着你跑了呢。”忘川听着落芙似是在开玩笑的口气,心里还是觉得很开心。她说她为他着迷了呢,忍不住地将喜悦流露在脸上,深沉的眼也是满含笑意的。
可落芙走着走着就心不在焉起来,不知道独孤璟看见了她的留言了没,也不知道现在在哪了,自己总是这么任性,想走的时候凭着一股心血来潮也不管他是否会担心,就这样潇洒地走,一想到独孤璟现在可能因为生气,脸色铁青的样子就有些愧疚,自己这个妻子真是当得太不专业了。偶然想起被自己扔在了天越皇宫的败絮,就同忘川说,“什么时候跟我回天越看看败絮吧,她现在已经大了,会咿咿呀呀说些话了呢,看到你她一定会很开心的。”忘川也是对败絮充满着好奇,总感觉同她有着很深的缘分,“败絮?我是败絮的义父是吗?那小丫头应该很可爱吧。”落芙低下头,显得情绪有些低落,“是啊,她还那么小,可是我却经常不在她身边,我是很不称职呢。纵使以往在她身边的时候,也没花精力去陪她,也没好好去教育她,导致她现在还未满两周岁就已经调皮到不行,成天捣乱。”忘川坦言,“女孩子像你这样活泼可爱倒好,要是像了独孤璟那冷冰冰的样子,倒有些让人不敢靠近呢。”
他们刚走到了有人出没的地方,就有一奇怪的小男孩朝落芙冲了过来,看身姿,差不多七八岁的样子,面部却没有七八岁小孩的纯真明朗,纠结着一股很强大的怨气,落芙看向忘川,“难道他是我什么时候私生的?怎么好像我欠了他钱一样?”忘川一把扣住小男孩的脖颈,边对着落芙解释,“缩骨功,这人脉络发达,估计有三十岁。”落芙惊讶地望着此时被忘川钳住脖子,笑得惊悚的男孩。那男孩也狠狠地盯着落芙,“贱妇,婊子,我要杀了你!”落芙听着这口吻,似乎是在哪里听过似的,问忘川,“你可知道怎样将他恢复到原本的面貌?这人声音甚是耳熟。”
忘川摇头,落芙也只好作罢。见着这男孩一直激动地谩骂着她,跑着跳着想要咬她,落芙只好拿来绳索将他绑住,而自己和忘川在前头拉着。可是这男孩精力太过旺盛,一个疾步上前,活像是愤怒的公牛朝着落芙狂奔过来,落芙叹气深表无奈,自己都不认识他的说,居然这样被人记恨。可是回头那一霎,才发现这男孩发起狂来时瞳孔也不是正常的黑色,而是逐渐变得空洞,最后眼珠子像是蒙了一层云翳一般,整个的变成了银灰色。落芙,忘川面面相觑。
倒是南宫言及时出来,敲晕了那男孩,随后摇着折扇,款款向落芙走近,“残荷真是好兴致啊。惹得我们找不着你忧心忡忡,自己居然在这里私会小白脸。”落芙也觉得是自己太过任性,难得不反驳南宫言,“璟来了吗?他很生气?”南宫言只好将自己知道的告诉她,“他出沙漠前收到讯息说是败絮生病了,就匆匆赶回天越了。”落芙一听败絮生病,就慌了神,抓着南宫言的胳膊,忙问道,“她怎么会无端生病,现在怎么样了?”
南宫言见落芙这么紧张,也不打算逗她,“她没事,不过据探子回报,像是被人下药的,白笙已经治好。只是独孤璟好像搜寻到什么线索,失踪了。”落芙稍稍松了口气,忘川有些不解,“是什么样的药,用在小孩身上也不打紧吗?”南宫言不想正眼瞧忘川,一想到落芙是因为他才不告而别就一肚子火,依旧对着落芙说,“是吐谷浑秘制的宫斗必备药,只是吐谷浑女人用来装病博取丈夫同情的一种药,对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这明显是有人设计,想要拆开你同独孤璟,怕是想要逐个击破。”
落芙听到吐谷浑,就有些敏锐地感到这发狂的男孩估计是吐谷浑的余孽,至于是当日称霸吐谷浑时的剑下亡魂上官渊逸还是青卓亦或是其他人等,她暂时还不能得知。她再次问南宫言,“有办法将此男孩原本面貌还原吗?”南宫言一脸得瑟,爱说不说,胸有成竹的样子,刚想跟落芙谈谈条件,只见被他敲晕的男孩又鸡血满格苏醒。依旧发了疯一样地朝落芙冲来。落芙看着头疼,见今日风大,索性就提议放个大号风筝。
南宫言不解,只见忘川已经开始用内力将男孩的身体变得膨胀,鼓得如同气球一般。而落芙拉着绳子的另一端,顺着风狂奔,她大概是太高估风的力量,低估男孩的重量了,跑了半天硬是没飞起来,身后膨胀地像气球一样的男孩还是坚持不懈地追着落芙,只是落芙跑得更快一些,他通常是被拖到地上一路拖过去的。南宫言汗颜,再一次地体会到得罪女人的惨重下场,好在不是自己呢,于是顺手腹黑地给了这男孩一脚,再运起内力让男孩整个身体都能浮在半空中。落芙欣喜了,直接对着南宫言说了一句,“Goodjob!”南宫言听不懂什么意思,但听口气落芙好像是在夸大,就幼稚地挑衅地看着忘川,好像是一个被长辈表扬了的小孩给予邀功的傻样。忘川淡淡地笑着,不去理会南宫言,只是看着笑靥如花的落芙就感到心安。
落芙揪着绳子,看着天上肿得不成样子的男孩,似乎是想起了他这凄厉的叫喊同最恶毒的咒骂,于是一个眼神叫南宫言收手,直接将男孩坠落地面。好在男孩的身子充斥了气体,落地时就像是有一层气垫垫着,除了七窍流血,多了些内伤之外,外表还是没什么大的伤残的。落芙询问南宫言有什么法子,只见南宫言上前,向男孩的身子浇了一种不知名的药水,解释道,“他昏迷一阵就会恢复原来面貌。他之所以会这样不仅仅是因为练就了缩骨功,其中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点就是他有失心疯,现在已经完全失去意识,完全要有人操控他才知道要做什么。别看他疯疯癫癫的样子,要是被他咬了一口,也会如同他这样完全丧失心智,受人操控,做人傀儡。”
落芙冷汗涔涔,原来她离危险那么近又不自知,要是真被咬了,找谁咬回来呢!心里一阵后怕。忘川内心也极其愤怒,那人不是说好了不动落芙的吗,难道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落芙变成傀儡?忘川暗暗发誓,一定要守护好落芙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就那片刻,忘川脑海又浮现出以往的许多片段,他发现原来以前的他也像现在这样信誓旦旦过,也意气风发地想要保护好落芙,可是结果却是自己每次都没能保护好她,害她屡屡受害,心痛的感觉顿时生起,一种让人窒息的痛。没过一会,地上的男孩就开始痛苦呻吟,原本还算水嫩的皮肤都被一点一点变大的骨骼撑得变了形,整张脸瞬间变得皱巴巴的,随着他的手脚不断变长伸展,他的衣服也被完全挤破,显得破烂不堪。落芙看着全身皮肤褶皱的男孩慢慢浮现出原本的面貌,不甚惊讶,虽然有些难以辨认,但凭落芙的眼力竟是看出了他的原来面目,“青卓,是青卓,吐谷浑大将军。可是他已经死了呀,而且服用的是化骨水,生还的几率简直微乎其微。”三人心里都产生了一个想法,碍于幕后黑手隐藏极深,怕现在就潜伏在他们身边,三人谁都没有开口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不过,只消一个眼神,三人就能立即明白对方的想法。
落芙蹲下身来看着青卓,只觉得他气息微弱,气若游丝,懊悔自己刚才把他折磨得太惨,要是就这样死了,没问出些东西,这多沮丧。落芙愁苦地看向南宫言求救,南宫言小心地探了一下他的气息,“估计暂时还死不了,等他醒来就快快问话吧,我想他要是意志力还行的话,我们还有可能能同清醒时的他说上一两句话。”落芙点头,一想着他醒来对她又是一阵谩骂,就觉得头疼。
然忘川似乎听到有声音在呼唤着他,那声音亦如那天晚上听到的那样,充满着不屑孤傲暴戾。忘川看着落芙,南宫言,他们似乎什么也没听到,于是假意说自己要去解手便把落芙交给南宫言,自己直奔声音发出的方向。落芙,南宫言两人对着尚未苏醒的青卓一阵玩弄,落芙一拍脑袋,“真笨,早知道就叫忘川哥哥直接尿在他身上就好了嘛!跑那么远多累啊。”南宫言吃味地板下了脸,“还忘川哥哥这样叫得这么亲昵,怎么也不这样叫我看看?”落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要我叫你什么,南宫大叔?还是长舌弟弟?”南宫言抗议,“就不能叫得好听一些,例如东正哥哥。”
落芙身上一阵恶寒,“我还西歪婶婶呢!少肉麻矫情啦。看样子,这厮还想赖会床,我们不如在他身上找点乐子?”南宫言对这皱巴巴的青卓提不起兴致,他觉得还不如看不远处田里的公牛呢。公牛好像感应到了南宫言的心声,也将头扭向他们,“哞哞”叫着。落芙调侃道,“东正大叔,你说那牛是不是喜欢你啊?老朝你暗送秋波!”南宫言收回视线,白了落芙一眼,“才不是呢,估计是看上你这娇俏的小模样了。”落芙的眼神邪恶地在南宫言身上上下移动,“我说你该不会是穿了红色的亵裤吧!”南宫言被猜个正着,却又不好意思承认,嘴硬道,“男子汉大丈夫,还穿个什么亵裤?就是要穿,也不能穿颜色那么骚包的是不是?”落芙笑道,“别扭什么呢,我又看不到,只是我善意提醒哦,那牛对红色可是相当敏感的,千万别摇着屁股在它面前看,否则难保不会被他撞得全身骨头散架哦。”南宫言一阵心悸,还真担心起自己屁股的安慰存亡了呢。落芙看出了他的心事,大笑道,“你不要这么好骗好不好,实诚这词不适合你!告诉你哈,牛是分不清颜色的,只要你在他面前得瑟摇晃,激怒了它,它不管你是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都会来攻击你的呢。”
南宫言不甚明白,“分不清颜色?难道它眼中的世界同我们看到的这世界是不一样的?”落芙点头,直夸南宫言聪明,“小样儿,悟性挺高!告诉你吧,在人群中也有很多这样的人呢,他们有个专属名词,叫做‘色盲’。他们是分不清颜色的,不过有些还好一些点,只会搅浑少数几种颜色。”南宫言点头,急于证明自己是不是色盲,就指着自己身上五彩斑斓的衣服问道,“这是白色的对不对?”落芙咽着口水,显然是很吃惊,见过色盲,但还从未见过这样奇葩的色盲,落芙指了指自己湖水绿加上海水蓝的衣服问着南宫言,“你知道我衣服是什么颜色的吗?”南宫言毫不迟疑地回答,“蓝加绿。”落芙纳闷,“不是分得清吗,为什么你非要将自己身上明明是彩虹七色的衣服说成是白色的呢?”南宫言瞬时瞪大了眼睛,“彩虹七色?不是只有一种白色吗?”
落芙哈哈大笑,“我能说没文化真可怕吗?刚刚还真被你吓尿了,还以为我自己是色盲,将你衣服上的颜色分解成七种呢!傻瓜,彩虹之所以美,是因为它有七种最纯澈的色彩,要不它怎么被叫做彩虹?”落芙现在也明白了南宫言这症状,如果但让他分辨一种颜色,他是分得清的,但要是将七种颜色同时摆在他的面前,他的眼睛就会自动将色彩合成白色的。南宫言嫌弃地摸着自己的衣服,原以为自己穿得一身洁白,会很迷人的才对,想不到竟是这么俗艳艳的七色,这同牛郎有什么两样!
忘川一直循声走去,又是在四面都是树的林子里停住了脚步,他清脆的声音在树林中响彻,如同一直夜莺发出的美妙音符,只是这音质里夹杂着不快,“你这是在违背诺言?说好了不动落芙的。”那声音也倒是能自圆其说,明明是对落芙不放心,加之独孤璟又不知所踪,让他过度担忧,才会想到出此下策,好让落芙尽快为他所用,现在也厚着脸皮解释道,“不是没得逞吗?只是你的办事效率是不是太低下了些,不是说好半个月之后才能让慕容落芙见到南宫言,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忘川也有些清楚他的想法,“你是想要让我带着落芙失踪一段时间,让南宫言忧心如焚的时候再将她安插在他身边,好让南宫言更死心塌地地珍惜落芙,惟命是从?”那声音狂妄地笑着,“总算是明白我的用意了。不过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记住不要说出我的存在,否则我不介意玉石俱焚。”忘川听明白了他的威胁,“原来你也有怕的地方,我不收你天也会来收你!”忘川拂袖而去。
这会子,青卓已醒,看着旁边一男一女一直在打情骂俏,头疼得很,爆着粗口,“你两他奶奶的在唧唧歪歪些什么,吵得本将军心神不宁。”落芙惊讶回头,发现青卓已经清醒。青卓一见到落芙,就气得牙痒痒,“毒妇,我要杀了你!要不是你,我怎会现在这样!”南宫言连忙护住落芙,一只脚抵着青卓让他不要上前。落芙站在南宫言后面,探出头来,“青卓,你知道你输在哪了吗?你输在太认真了呢。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寇,你明明是输在我的手中,死是你的宿命,怎么怪的了我不给你留条活路?”青卓面色顿时由愤怒转为凄凉,他知道落芙说得是对的,明明是自己输了,却又要这样怪罪人家,落芙趁青卓面色缓和,趁机问着,“你可知什么人救活了你,又是什么人对你下毒让你得了失心疯?”青卓看向她,“这干你何事?我只知同你有着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