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地盯着君墨看了许久,昭阳才轻声道:“你愈发聪明通透,皇姐是高兴的。只是也希望你永远记着,也许,于父皇于文武百官,于天下人而言,你是太子。可是对于我与母后而言,你只是楚君墨,是我们的血脉至亲。你可以不是太子,但是你绝对不能出事,为了我和母后,你最该学会的,不是权谋算计,而是如何让自己平安无碍,你明白吗?”
君墨有些疑惑地看了昭阳良久,将昭阳的话在心中细细品味了一遍,方明白了过来,当即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晓的。”
昭阳从观澜苑回到惊梅园的时候,苏远之也已经回来了。两人一同用了晚饭,昭阳回了屋中让棠梨将祛除疤痕的药膏给君墨送过去,才转身问苏远之:“父皇传唤你过去,是有了线索了?”
苏远之轻轻颔首,从袖中取出了一个方巾包裹着的东西。
昭阳一愣,才接了过来,放在桌子上仔细展了开来,却瞧见里面都是细细碎碎的碎纸片,还沾染着泥土。
“这是什么?”昭阳有些不明所以。
“牛皮纸的碎片。”苏远之伸过手来拨弄着那些碎纸片:“你可知,炸药最怕什么?”
炸药最怕什么?
昭阳摇了摇头,她对这些东西素来不曾有研究。
“水。”苏远之自问自答着:“炸药若是沾染上了水,或者太过潮湿,就失去了效用。我们在林子外扎营之后,为了确保陛下的安全,林子中也时时有侍卫巡逻。若是御林军中的细作果真是用炸药来让那山崖塌陷的,只能在我们扎营之前,就提前将炸药埋好。”
“可是因着咱们来之前,明城下了几场大雨,那林中十分潮湿,炸药就那样埋在下面,过不了多久就会因为潮湿而不能用了。因而,他们定会用可以防水的东西将炸药都包起来,确保行事的时候万无一失。”苏远之的手捏了捏那碎纸片。
“他们就是用牛皮纸来包住炸药以免炸药受潮的?炸药爆炸的时候,这些牛皮纸片就成了碎屑散落开了?”昭阳听苏远之说的那样清楚了,自是明白了过来这是什么。
苏远之点了点头:“这些都是在那些塌陷的泥里面发现的,也成为了太子殿下的那场意外不单单只是意外的最有力的证据。”
“除此之外,还有狩猎之时跟在太子殿下身边的那些御林军的尸体,我又让人仔细查验了,也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在其中几具尸体上,在那些被野兽撕咬的伤口的掩盖之下,仵作发现,其实致命的伤是利器所伤。只是最开始查验的时候,那些野兽撕咬的伤口太过惨不忍睹,没有人注意到罢了。”
苏远之神情淡淡地将那些牛皮纸的碎屑放回了方巾之中,将那些碎屑又细细的包了起来。
“父皇……如何说?”昭阳轻声问着:“他可有怀疑的对象?”
苏远之又将方巾收回了袖中,才应道:“陛下的心思我怎能猜得透,只说让全力追查此事的,定要找出幕后凶手来。只是御林军中有了细作,陛下也不再信任,已经下令让御林军撤了回来,对外只说太子之事只是意外。暗地里,让我单独指派暗卫追查。”
苏远之说到此处,抬起眼来看了昭阳一眼:“此事过后,陛下回宫便定会想法子对御林军进行一次大换血,若你有什么安排,须得早做打算才是。”
昭阳明白苏远之的意思,心中想着,这对刘平安来说,倒的确是个机会。且刘平安在第一日狩猎的时候,就已经在父皇面前露了脸,若是懂得把握,这一回趁着御林军换血的机会,破格升到从三品的副统领一职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