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昭阳挑眉:“她倒是一刻也不舍得消停,因何事起的冲突?”
棠梨连忙道:“听说是雅昭仪熬了汤羹去江山殿要见陛下,却被殿门前职守的内侍给挡住了,说陛下在处置政务,不允许任何人进去。雅昭仪听那内侍这么一说,虽然有些不高兴,却也只得转身准备离开,可是还未走呢,就瞧见丽才人端着碗碟从殿中出来,与雅昭仪撞了个正着。”
昭阳笑了起来,这丽才人出现的倒真是时候,这是生生打了柳雅晴的脸啊。
“就因此,雅昭仪就同丽才人闹起来了?可是雅昭仪也并不是那样冲动的人啊?”柳雅晴的性子昭阳最是清楚的,即便是一巴掌糊在了她的脸上,她心中气得恨不得当场就杀了你,可是面上也得作出一副温婉柔顺的模样。
“倒也没有,不止没有,雅昭仪还有说有笑地同丽才人打了招呼,而后让丽才人将她准备的汤羹捎给陛下。”棠梨的声音温和,“只是刚过了午,陛下便流了鼻血,传了太医来,太医说是用了催情的药物,陛下大怒,让太医查验了殿中,结果在雅昭仪送来的那汤羹中发现了不对劲。”
“陛下传了雅昭仪来问话,雅昭仪却是一脸楚楚可怜地说那东西不是她所放,她还不至于那样蠢笨,而后却又佯装不经意地提起,那汤羹她是托丽才人送进去的。”
昭阳听棠梨这样一说,几乎能够想到当时的情形,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倒是宫中陷害人惯常用的法子,柳雅晴只怕的确是被丽才人刺激得不轻,才出此下策。此前在来的路上,父皇日日传召的是她侍寝,那段时日她别提多得意了。如今却突然半路上窜出这么一个丽才人来,将她的恩宠都抢了个干干净净,她如何能够不急。父皇莫非信了她的话?”
棠梨摇头:“那丽才人当时似乎被吓着了,只一个劲儿地说,她这些年一直在行宫中侍候,根本不懂什么催情的药物。丽才人说完这话,却是太医开了口,说不应该是丽才人所为,那催情药物是宫中之物,丽才人如何会有?”
“柳雅晴这一回倒是失策了。”昭阳笑了起来,她便知,丽才人是苏远之安排的人,不至于是个空有美貌的泛泛之辈,果真一来就让柳雅晴吃了闷亏。
“雅昭仪指天发誓地说不是她放的,却惹陛下发了怒,说她净惹一些事端,还是回自己院子好生呆着,不要随便出来得好。”棠梨轻声道。
昭阳低头闷笑,柳雅晴自恃自己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十分勾人,此前也靠着那模样赢得了父皇的宠爱。可她大抵是忘了,这两日因着狩猎发生的事情,父皇心中本就烦闷,柳雅晴却整日想方设法地要在父皇面前争宠,自是惹人生厌的。
倒是有些可惜,她未能亲眼得见柳雅晴吃瘪的模样。
昭阳在屋中小憩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申时,苏远之还未回来,昭阳便想着去君墨那儿瞧瞧。出了惊梅园,沿着长长的雕花回廊走了一段,却看见柳雅晴在不远处的湖心亭中,柳雅晴站在亭子边扶着围栏望着湖面,她身后站着一个嬷嬷,周围并无其它丫鬟侍候。
“那就是太后娘娘派给雅昭仪的嬷嬷。”姒儿见了,压低了声音同昭阳道。
昭阳抬眼看了过去,倒是勉强能够看清那嬷嬷的模样。面容倒是有几分眼熟,昭阳心中暗自道。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才想了起来,那似乎是福寿宫厨房里面的一个嬷嬷。
昭阳眯了眯眼,倒是不曾想到,一个在厨房中做粗活的嬷嬷,竟也那样本事,姒儿说,那嬷嬷负责帮柳雅晴调理身子,还教柳雅晴房中之术。
皇祖母的福寿宫,倒果真是个卧虎藏龙之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