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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婚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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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翰墨但笑不语,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是男人,所以,他最了解男人。

夏初秋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事情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与炎俊哲假结婚是想让季翰墨死心,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季翰墨不但没有死心,反而激起了斗志。

他是打算与炎少来一场没有硝烟的斗争吗?

而她就是那个赌注,谁赢了谁就把她领走。

夏初秋心里隐隐有些担心,不管伤了他们其中哪一个,她都不愿意看到的。

微叹了一口气,夏初秋倒在床上,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这一刻,她也真的累了。

季翰墨一从休息室出来,竹子立刻打开门走了进去,看到夏初秋安然无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你不用担心,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夏初秋闭着眼睛说道。

如果季翰墨真有心对她,只怕她现在早就不知道身在何处了。炎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竹子抿着嘴唇不说话,在夏初秋对面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夏初秋,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吧!”夏初秋坐了起来,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视线落在竹子上的身上。

“夏小姐,我知道你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轻咬了一下嘴唇,竹子对夏初秋说道。

“嗯?!”夏初秋轻挑了一下眉毛,兴趣被挑起,“说说看,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曾经被人强暴过。”竹子盯着夏初秋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夏初秋顿时愣了,怔怔地看着竹子一言不发。

大脑一时之间有些空白。

“你的身上没有抓痕,内裤没有脱下,床上虽然缭乱,但是很干净,最主要是你的反应。”竹子停顿了一下,“你虽然哭了,闹了,吵了,但是被人强暴后的那种绝望恨意你没有,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你根本没有被人侵犯,这只是一个局。而且设这个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季翰墨。”

“你说的没错。”

怔忡半响,夏初秋终于开口了,默默地点了一下头。“这的确是季翰墨设下的一个局,伪装我被人强暴。”

“果然是这样。”竹子点了一下头,“看来我的猜想没错,你打算一直这样瞒着炎少吗?”

“依他多疑的性格,你认为他会相信我说的话吗?”夏初秋反问。

竹子沉默不语。的确以炎少的性格,在那种怒火中烧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注意到其他细节方面的问题,至于他是不是相信夏初秋的话,那是一个未知。

“那你打算怎么办?”竹子向夏初秋问道。

“走一步看一步,如果炎少真由此而介意,我想我们会分开吧!”夏初秋想了想,慢慢地说道。

“这样对炎少不公平。”竹子反对。

“如果我真的被强暴了,你认为这对我公平吗?我其实也是一个受害者。”夏初秋反问竹子。

竹子无言以对,沉默不语。

想当初被歧视的眼神,快要被人淹死的口水,以及亲人成天的唉声叹气声,她此时最明白夏初秋的感受。她明明就是一个受害者,为什么得不到别人的同情,反而要承受一些不能容忍的痛苦呢?

这真的对她很不公平。

“竹子,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夏初秋一脸郑重地看着竹子。

竹子看了一眼夏初秋,停了一下,默默点头,“我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谢谢你!”夏初秋由衷地向竹子说了一声谢谢。

竹子起身,“酒席估计还得要好几个小时才能散,而且晚上还有晚宴。我先去给你弄一点吃垫一下。”竹子对夏初秋扔下一句话,打开门离开了。

楼下大厅里,炎少已经有了醉意,身体摇摇晃晃,陆凡赶紧上前扶住了炎少。

“各位,今天可是炎少大喜之日,这新郎喝醉了可怎么行呢?我扶炎少上楼休息一会儿,一会儿我来陪各位好好地喝个痛快。”陆凡笑呵呵地说道,对着客人们丢下几句歉意的话,扶着炎少向二楼休息室走去。

在楼梯口,他们遇到了正在寻找顾微微的顾温瑜和蒋慧。

顾温瑜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看,“炎俊哲,你看看你都请的是什么人?”顾温瑜压低声音十分不悦地说道。

“我请什么人跟你有关系吗?”炎少斜着眼睛看一眼顾温瑜。

顾温瑜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知不知道我的朋友还没有等婚礼开始就走了。”

顾温瑜一提起这事就生气,好好的一个婚礼被炎少给毁了,弄了一群乱七八糟的人,闹轰轰的,他的那些朋友一看眼前这个场景,连坐都不坐一下,都推说借口有事离开了,不知道他当时有多尴尬。

他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这跟我有关系吗?”炎少的嘴角浮起一抹嘲弄来,“哦,我忘了,大名鼎鼎的顾教授那是多要面多有教养的一个人,想必你是瞧不起我们这些成天在外打打杀杀胸无点墨的大老粗吧?没关系,你可以走,没有请人你来,当然也不会有人留你。”

“你?!”顾温瑜顿时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成天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你其实是最卑鄙最无耻最不要脸的那个人。背着自己的妻子与女学生上床,你是什么教授?你就是一个禽兽。还有你?”炎少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骂完了顾温瑜,手又指向蒋慧,“你勾引别人老公是不是很爽啊?就没有一丝愧疚感吗?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贱婊子,还每天装出一副端庄的样子到处晃,你不觉得恶心吗?”

炎少的话骂得又急又快,话音刚落,他成功地看到蒋慧眼中的泪水以及顾温瑜黑到极点的脸。

“怎么?说中你们做的那些龌龊事了?还是以为你们觉得根本没有人知道?”炎少挑着眉毛问他们,心里一片爽快。

蒋慧的一张脸苍白到了极点,身体微微摇晃,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他怎么知道的?

他们做得那些小心,根本就没有知道这件事情。

顾温瑜的眼里快速地闪过一丝慌乱,脸上盛满了怒火,“混账东西!你是怎么和父母说话的?”顾温瑜恨声骂了一句,抬手就向炎少的脸扇去了。

“顾教授,这样可不好。”陆凡眼明手快一把抓住顾温瑜的手,一脸的笑容,轻轻地摇了一下,“顾教授,今天可是炎少的大喜之日,你这一巴掌扇下去,不但有失你的身份,也丢了你自己的面子。”

“我还有身份吗?看看这个婚礼,就像一个菜市场,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全都有。我的脸早就被他全丢光了。”顾温瑜恨声说道,身体气得微微发抖。

“我有请你来吗?看不惯你可以滚蛋。”炎少喷着酒气凉凉地说了一句话,推开陆凡的手摇摇晃晃上楼。

陆凡看得心惊肉跳,赶紧上前又扶着炎少,回头一脸歉意对顾温瑜说道:“顾教授,不好意思,炎少喝醉了,你随意。”

陆凡笑眯眯地丢下几句话,扶着炎少上了二楼。

顾温瑜一张脸黑到了极点,嘴唇气是直哆嗦,目送炎少离开,他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蒋慧,“都是你干的好事,我说不请人,你非要请,现在你看看,我简直就是一个大笑话,真是气死我了。”

蒋慧眼中噙满了泪水,低头不语,心里如一团乱麻,顾温瑜在说什么她一句话也没有听见,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问题,炎俊哲是怎么知道当年的事情的?他们小心又小心,他根本不可能发现。

到底他是知道的?是谁知道他的?蒋慧的身体一阵阵发冷,如同掉入冰窖之中。

二楼拐角处,炎少甩开了陆凡的手,稳了稳身体,“都准备好了吗?”炎少向陆凡问道,脸上没有丝毫的醉意。

“早就准备好了,只等炎少和夏小姐上飞机。”陆凡满脸笑容地说道。

“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让兄弟们痛痛快快地喝个够。”

“炎少放心,不用招呼,他们自己就能把自己喝醉。”陆凡呵呵地笑着。

“今天上午的事查出什么结果了吗?是不是季翰墨那个王八蛋做的?”炎少咬着牙齿问道,脸上瞬间一片冷意。

手指捏得“啪啪”响。

“杨家别墅的所有监控全都坏了。也没有人看到季翰墨进来。”陆凡停了一下,缓缓说道,眼里全是自责。

“王八蛋。”炎少突地一拳重重地打在墙上,脸上一片戾色。

“炎少,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那个人抓到的。你和夏小姐还是赶紧走吧!不是说要给夏小姐一个意外的惊喜吗?”陆凡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炎少,大婚之日出现这种事,放在谁的身上都无法接受。幸好炎少和夏小姐都非常人接受住了考验,要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嗯!”炎少点了一下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抬步休息室走去。

夏初秋正在吃饭,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抬起头看了一眼,不出声,继续吃饭。

“吃饱了没有?”炎少在夏初秋身边坐下。

“嗯!”夏初秋轻轻地嗯了一声,咽下最后一口饭,眼睛看着炎少,“酒敬完了?”

“没有。想你了,所以上来看看。”炎少眯着眼睛看着夏初秋,手落在夏初秋的肩上,把她拥入怀中,“陪我去楼顶走走吧!这里空气太闷了。”

“好!”夏初秋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

她想,他的心情终究还是不好。

炎少搂着夏初秋向外走去,趁着电梯直通酒店梯顶。

一架直升飞机停在楼顶,螺旋桨呼呼的刮着,吹起了夏初秋的裙边,吹眯了她的眼睛,她把头藏在炎少的怀中。

“我们要去哪里?”夏初秋在炎少的怀中大声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我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炎少大声地说着,拥着夏初秋上直升机走去。

十分钟以后,夏初秋坐在直升机里飞在蓝天上,看着窗外一朵朵飘过去的云朵,再看着下面变得越来越小的房屋,她的心情突然间无比的舒畅。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夏初秋扭过头看着炎少,眼中全是不解。

“马尔代夫。”炎少在夏初秋的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俯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嗯?”夏初秋愣了一下,眉头皱了皱。

“从现在开始不许再问东问西了,说好是惊喜,如果再多问,我就用唇堵住你的嘴,让你问不出来。”炎少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向夏初秋说道。

夏初秋把满腹的疑问咽回肚子里,好吧,不问就不问吧!

“困吗?如果困的话就去床上躺一会儿。”炎少低头看着夏初秋说道。

夏初秋向着炎少点点头。

直升机舱里经过一番改造,舱里摆放了一张小床,一个酒柜,结结实实地焊在机舱上。小床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

炎少抱着夏初秋站了起来向小床走去。

夏初秋抬眼看着他。“我也困了,一想到你终于要嫁给我了,我一个晚上都激动的没有睡好。”炎少看着夏初秋一本正经地解释,说完,他还打了一个呵欠。

夏初秋看到他眼底的血丝,心一软,抿了抿嘴唇,什么也没说。

默同。

“睡吧!”炎少抱着夏初秋一同躺在床上。

床很小,根本不够两个人睡,炎少侧身躺着,手撑着头,视线落在夏初秋的脸上,一只手挑起夏初秋耳边的一缕碎发把玩,眼睛渐渐迷离起来。

他真的想不到,他居然真的和杨小凝结婚,以这样一种方式,结婚。

“你救过我,你还记得吗?”炎少突然开口向夏初秋说道。

“…?!”夏初秋愕然,一脸茫然。

她有救过他吗?

“一看你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你可能早忘记了,也是,那个时候,你还小。”炎少吐了一口气,伸手抓起夏初秋的手腕,说道,“以前的你,手腕上一个胎记,也正是因为那个胎记,我才认出你。”

“说说,我是怎么救你的?”夏初秋真的不记得了,记忆中一点印象也没有。

“准确地说不是救。”炎少开始慢慢地回忆,“我当时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你旁若无人地经过我的身边,如果不是我求你救我,你一定会离开,不过后来,你还是打了急救电话。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恨你,我发誓,如果我好了我一定会好好地把你揍一顿。”

夏初秋的眉头皱了皱,大脑急速运转,经炎少的提醒,她好像记得有这么一回事,那是她上小学的时候,趁爸妈不注意,一个人偷偷地跑出来玩,在一个小巷子她遇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不过,当时她很讨厌打架的男生。

“我好像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夏初秋说道。

“你不知道你当时的态度有多恶劣,你居然用脚踢我,问我死了没有。”炎少语气十分不悦,嘴巴一张在夏初秋的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当时如果不是我实在是不能动,我会好好地教训你一顿的。”

“最后我还不是打了急救电话吗?现在说来,我等于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一定要好好地报答我。”夏初秋吃疼,缩回手,皱起了眉头。

“说来也奇怪,明明当时恨你恨得要命,但是却把你记住了,每天就在脑子里想和你以一种什么样的形式见面,见面我会做些什么,慢慢地你就像刻进我骨髓里一样,怎么也赶不走了,不过可惜的是,我一直没有找到你,只记得你的手腕有一块胎记,直到有一次酒会上,我再次遇到了你,这才发现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提起往事,炎少一阵嘘唏,如果他早点知道杨小凝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是不是杨小凝就不会经历那些痛苦了?

夏初秋没有想到,一次意外之举,竟然让一个人一直深深地记着,直至她死后依然不能忘记怀。

她想,这或许就是上天故意安排的,让他们这样相遇,分开,然后再重逢。

“我已经弄丢你两次了,这一次我再也不弄丢你了。”炎少紧紧抱着夏初秋,沙哑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夏初秋的心阵阵悸动,这一刻,她相信炎少是真的爱她的。

只是,他真的不介意她被别的男人强暴吗?

“只是我现在配不上你了。”夏初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这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太没用了。”炎少的语气中全是愧疚,他一遍又一遍地吻着夏初秋的唇,眼睛,鼻子,在她的耳边呢喃,“我不许你再说这种话,在我的心里,你是最纯洁的女人。”

夏初秋的心又是一动,眼睛怔怔地看着炎少。

他真的不介意吗?要知道他可是一个有洁癖的人。

“你其实不用勉强自己。我能理解,是个男人都会介意。”夏初秋慢慢地说道。

“我只是心疼和恨,我恨我没有好好地保护你,我心疼你遭遇到这么大的痛苦和委屈。”炎少的手指按在夏初秋的唇上,对着她摇头。

“炎少?!”夏初秋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瞬间,她好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这一切全都季翰墨搞的鬼,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下了。

未来是不确定的,她没有信心。

“不要太感动了,和我一起生活时间长了,你会慢慢地发现我还有更多的优点,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一觉,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炎少的手落在夏初秋的眼睛上,盖住,抱着她一起闭上眼睛。

夏初秋的嘴角轻轻扬起。他还是那样的傲娇臭屁,不过此时她却觉得他真的很可爱。

困意袭来,夏初秋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悄悄伸手抱着炎少的腰,头靠在他的胸前,慢慢地进入梦香。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夏初秋被飞机颠簸惊醒,她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一脸惺忪地看着炎少,“到了吗?”

“到了。”炎少的嘴角扯开一道好看孤度,伸手抱起夏初秋向门口走去。

这时夏初秋才发现直升机停在一片沙滩上,落日的黄昏照在海面上,一片金黄,阿虎和艳子站在不远处向他们使劲地招手,一条铺满鲜花的红地毯蔓延,远远地看不到尽头。

夏初秋当时整个人呆掉了。

------题外话------

你们肯定看不出来,炎少其实也是一个很浪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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