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也不等梁辛再说什么,仰天出了一声长啸,正在林外嬉闹乱叫的天猿们瞬间安静了下来,随即纵跃如风,回到了领身边,当着梁辛等人的面,一只只大猴子又满脸郑重,不苟言笑,行走站立中无比严肃。
柳亦看葫芦兴致极高,有些不放心的问了句:“找到梁大人留下的东西,当然归梁辛所有。”
葫芦怪眼一翻:“这是自然!我们若想独吞,还用等到现在?还用等到梁辛点头?”说完,又意犹未尽的掉一句书袋:“小人之心!”
柳亦也不当回事,嘿嘿讪笑中扭头跑进了司所,寻宝去了。
葫芦赶忙一声令下,百多只猿猴迈着四方步,仪态端庄的走进司所,优雅的搬搬桌子、挪挪椅子,看上去都跟舒雅贵妇似的。
葫芦气的一跺脚:“都别装了,给我翻!”
轰的一声,贵妇们立刻变成了如狼似虎的抄家队,只见一条条身影来回乱窜,匾额被砸开、桌椅被踹碎、地上的大方砖也被尽数掀翻……
跟着,一声惨叫传来,锁在刑房奄奄一息的竹五,被一头路过的天猿顺手给捏死了。
梁辛也跑进去跟着瞎找,不多时又无比狼狈的逃了回来,司所中也藏着不少暗弩,在被大肆破坏之下,时不时就会激射而出,猿猴都是得了天眷的精怪,自然不怕这些机关,梁辛可受不了,不敢再留在险地。
葫芦还在努力保持风度,虽然满眼羡慕,不过还是忍住没和手下们一起去抄家,拉着曲青石和梁辛,询问他们在苦乃山的经历。
梁辛口若悬河,时而皱眉时而大笑着,把事情的经过一一讲出,曲青石偶尔淡淡的插上一两句补充。
葫芦越听越是动容,在梁辛手舞足蹈的说到自己以身为媒,引玉石双煞恶斗,最终玉石俱焚自己却安然无恙的时候,葫芦终于再也忍不住,一伸手捉住了他的脉门,沉声道:“莫动,待我探查!”
梁辛直觉得脉门一冷,一道火辣辣的力道侵入身体,沿着自己的血脉缓缓游走……
曲青石明白葫芦在做什么,轻声的说:“老三这番经历,应该是个极大的造化,玉石的法力以他的身体为媒,彼此争斗、流转之下,总会残留些在他的身体里,不过我们先前试过,这孩子的力道没有一点增长。”
葫芦摇了摇大脑袋,冷笑了一声:“你把玉石双煞,想的也太简单了!”说着,将那缕探力的妖元引回了身体,开始垂头沉思。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在梁辛忐忑的盼望中,葫芦终于抬起头,开口说了句:“玉璧、石脉,这两头土行的精怪还没死!”
曲青石和梁辛同时啊了一声,瞪目结舌,想问都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葫芦继续道:“两个怪物相斗之下,两败俱伤,形毁但神未灭,他们的元神犹在,只不过现在虚弱得很,在最后一点本源之力的保护下,已经沉沉睡去了。”
曲青石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神情惊骇的追问:“那这两个怪物的元神……现在哪里?”
葫芦笑了:“玉石双煞以梁辛为战场,到了最后元神也挟着本源法力,进入他的身体斗法……”
梁辛的心都凉了,下意识的用双手去捂住肚子,长大了嘴巴,喉咙里咔咔的闷响,此刻脑海里唯一浮现出的两个字是:怀孕?
葫芦放声大笑,捡起一个桃子扔给梁辛:“这小子没点见识,不用担心!”
两个怪物现在没了身体,只剩下昏睡的元神和一份辅佐元神的本源法力,藏在梁辛的身体中,没有几百年的时间,这两道元神根本无法苏醒,自然不会把梁辛如何。
可以说,玉石双煞的确是把一部分法力留在了梁辛的身体内,不过这份法力是他们的本源之力,紧紧护在元神周围无法剥离,梁辛根本无法感受、更无法去使用。
葫芦大概解释了几句,最后说道:“那两个元神和辅佐元神的本源法力,虽然在你身体中,不过却和你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既不会影响你什么,更不会被你所用。归根结底,你还是凡人一个,染病会死,重伤会死,就算没病没灾,活个百十年阳寿尽了还是会死!”
曲青石还有些不解,或者说是不甘心,替梁辛问道:“玉、石的元神现在寄生在老三的身体里,老三一死它们是不是也就完了?这样的话,它们应该要保住老三的性命才对。”
葫芦摇头,不屑:“梁辛又不是它们的炉鼎,两个元神只不过适逢其会,就此睡在了他的体内,梁辛就算身化枯骨,它们也照样睡在棺材里,没关联的!”
梁辛点点头,明白了葫芦的意思,跟着问道:“那……能不能施法把两个元神驱赶出去?要不总是怪别扭的。”
葫芦再度摇头:“那样做很容易伤到你,放心吧,你过你的好日子,绝不会和玉石的元神又半点牵连!”
这时,正在司所里抄家的天猿们突然喧哗了起来,一头大猿手里捧着一只古香古色的玉匣,快步跑到了葫芦跟前。
老大柳亦从后面破口大骂着追赶了上来:“尤那泼猴,明明是我找到的匣子,被你抢去邀功……”
葫芦接过玉匣,终于耐不住猴急的性子性子,当时便抽掉盖子,只见玉匣之中,静静的躺着一张信笺。梁辛知道事关重大,忙不迭的身手取出信笺,大声念道:“我要……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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