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试探地说:“小姐,马上就年三十了,您不需要准备准备?这花留着以后再绣吧!”
叶繁锦抿了抿唇笑着说:“反正我也无事,绣着玩罢!”
今日听太太说,司天监那边传来,说过了年三月就要办婚礼,眼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太急了些,但皇上的意思,这个时候不算太冷,也没到有灾的时候,刚刚好。
想来皇帝被那洪灾搞得十分担心,夏天肯定不能结,要是春天成婚晚了,王爷都在新婚中,他也不好意思让人家去赈灾,煞风景。
时间这么紧,她怎么也得给自己绣点嫁妆吧!但是这话她又不好意思跟别人明讲。不过她的绣工,费半天劲,结果却令她泄气!进了正月又不让拿针,她只能这两天拼命地练习。
晚上去太太那里的时候,叶繁锦将刚绣好的枕套拿起来,眼看着现在绣的与之前绣得没多大长进,她脸上浮起懊恼的表情,也不知道离王会不会嫌她笨?长叹一声气,随意将枕套卷起,让代桃收着,去了太太的院子。
何怡霜看到叶繁锦的到来,十分开心。叶繁锦看到叶明珠也在,许是因为叶明珠终于如愿能嫁给奕王,心情不错,竟然对她笑了笑。
何怡霜上来问道:“四娘,早晨我让你拿的东西呢?”
叶繁锦转头去看代桃,代桃将东西呈上,叶繁锦拿过来,双手递到了太太手中。
何怡霜打开一看,立刻瞪大眼,叶明珠在一旁看到,眼前一亮,高兴地叫道:“呀,我以为我的绣工最差,没想到你还不如我呢!”
何怡霜没想到叶繁锦绣得如此差,但是转念一想,以前没人管她,绿夏身子不好,估计也顾不得交她这些,自然不会绣。她心中轻轻叹声气,其实如果当初把绿夏主动给老爷当通房,或许宋姨娘也不会猖狂那么长时间,哪家小姐不是将自己的丫头当通房的?说到底还是她想不开!
“不用急,母亲把府中绣工最好的嬷嬷叫去帮你,总能置办齐整!”何怡霜的声音带了几分温柔,听起来像慈母一般。
叶明珠笑着说:“这办法好,我就是这么置办齐全的!”她是觉得绣花真是个头疼的事儿,居然还有人比她绣得更差,真是值得同情,再加上心情一好,于是就开始安慰别人,还是她曾经最讨厌的四妹。
“有了这个办法,四娘就不愁了,谢谢大姐姐!”叶繁锦长呼一口气,好似一下子放松了不少似的。
何怡霜看到元娘与四娘融洽相处,心情很好,笑着在一旁看。
叶繁锦回屋之后,代桃将她伺候着睡下,艾草进了代桃的房,小声问她:“小姐怎么绣起花来了?”
“小姐是给自己绣嫁妆呢!”代桃说。
原来如此,但是艾草就更奇怪了,不是想逃婚的,怎么还绣起了嫁妆?她又问:“小姐不想逃了?”
代桃也是一脸疑惑,说道:“看样子好像不逃了,我也不太明白!”她看向艾草说:“小姐的绣工你也见过,今天她还发愁绣得太丑呢,为此郁郁不乐!”
“如此说来,倒像是要嫁的样子!这样咱们也好松口气了!”艾草故意这样说。
代桃一副颇有同感的样子,说道:“是啊,这就三十了,总算能过过安稳日子!”
艾草没在代桃脸上看出什么异样,她想不明白此事,便将疑问写在纸上,让人给离王殿下送去。
封玄离的日子并不好过,他时时刻刻在担心她会逃走,甚至梦中都惊醒,他娶亲的时候,掀开轿子,里面空空如也,根本就没人,他硬生生地被吓醒了。
接到艾草的心,他那紧悬着的心总算稍稍落地,但是又不敢太松心,依旧命长风告诉艾草,小心,一有不对劲,就迅速告诉他。
长风离开之后,封玄离从怀中拿出那个叶繁锦绣的荷包,在手中摩挲了一会儿,拙笨的针脚跟他所用物品真是相差甚远,想到她苦着的小脸为此发愁,他忍不住轻轻笑了笑。她是在为嫁他做准备么?他简直不敢想,其实他想告诉她,“绣得再差,只要是她绣的,他就喜欢!”
然而作为叶繁锦来说,虽然嬷嬷来帮她,但她仅限于让嬷嬷指导她如何走针,如何提高绣花水平,但是并没有让嬷嬷插手帮她绣。很多小姐都是每件东西自己绣几针,剩下的都是由下人代劳,算下来也是自己的。
但是叶繁锦不同,她只想亲手绣自己的嫁妆,好就好、不好就不好,那都是她的手艺。再说他不是也见过她绣的东西?想到这里,她不免会想起在护国寺中短暂的相处,继而想到他削的那支发簪,唇不由的微微扬了起来,脸上露出幸福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