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萍道:“太太,有一个小时了。”
墨茹伤心欲绝的泄了气,“这么久了,没有婴儿的啼哭传出来,恐怕,凶多吉少啊。”
忆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既稳定墨茹又宽慰自己,道了句,“今天来的是刘大夫不是王大夫,王大夫去杭州他女儿家了,刘大夫对淑慧的怀孕情况并不了解,头次看病,自然是要多花些时间的。”
墨茹向前跨了一步,像是要进门去看个明白,嘴里碎碎念,“这刘大夫的医术行不行的通?我刚才顾着着急,没留意进去的是哪个大夫。”她心有顾忌的问道:“刘大夫有没有带他的女助手来?女人家生孩子的事,还是女人侍候起来好,男人到底是不方便,说出去要被别人耻笑的。”
忆祖听着这话,愈加上火,有些气恼的回应,“生死关头,是男是女有何关系,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操心无用的问题,有没有派人去通知明光和瑾梅?!”
墨茹恍然大悟,失神的推了推熙萍,“我把他俩给忘了,熙萍,麻烦你走一趟。”
这时,房门吱呀吱呀的打开,刘大夫从里面慢慢走出来,一群人拥上去把他围的水泄不通。
刘大夫不待问自答道:“我给少奶奶行针灸止了血,少奶奶目前状况良好,胎儿无恙,你们大可放心了。”
墨茹欣喜的笑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谢菩萨保佑,刘大夫,我儿媳的临产症状因什么而起,还请详细告之,以后我们多加注意才是。”
刘大夫并不像王大夫对周家的家事略知一二,他将诊断出的怪象一五一十,清清爽爽的道了出来,“太太,少奶奶的脉象中见沉细迟涩,血液妄行,虚火上沿,唔,少奶奶最近是否误食了藏红花?”
“藏红花!”墨茹脑袋一懵,“刘大夫,藏红花对腹中的孩子可有害处?”
“不仅有危害,而且是极大的,从我的判断来看,少奶奶不是第一天服用藏红花,应该是每日少量进食,并且持续一段时间了,不知府上是否给少奶奶准备了摻加藏红花的食物或者药物?”
王妈急忙道:“太太,我屋里有一瓶藏红花油,是少爷送我治我的老寒腿的,但是我从来没拿出来过啊。”
墨茹道:“王妈,你不要急,我相信你,这事跟你没关系。”她静下心思索,有种不祥的感觉,“刘大夫,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我儿媳的饭菜中加了藏红花?”
刘大夫忽然领悟到此事起因为豪门深似海,寥寥两句道:“藏红花原产自欧洲,是非常珍贵的中药材,太太你眀查,在下先告辞了。”
墨茹道:“劳谢刘大夫了,刘大夫慢走。”
转身她即喊来小桃,讯问道:“小桃,最近给少奶奶吃的是什么?有没有从中做什么手脚!”
小桃从房里急步而出,她早有防备,笔挺的跪在地上,道出准备好的说辞,“太太,我遵照您的吩咐,不敢给少奶奶乱吃,即便在陆稿荐买的卤菜,也都事先交给厨房加热祛冷。少奶奶前些日子胃口不好,从早到晚吃不了多少东西,后来大小姐经常让厨房做北方面食,少奶奶突然爱上吃水饺,最近一段时间,每日都有在吃。”
“水饺?”墨茹疑惑的望向忆祖,“我怎么不知道厨房里有在做水饺?我到周家几十年来,还头次听说这新鲜玩意,真是稀罕,无缘无故的最近想吃水饺,怎么刚来的时候没提起过。”
沪森听闻母亲的话中暗指凌菲,解围道:“妈,是我吩咐厨房做的面食,我想你们都不爱吃,所以单给凌菲做的,没想到淑慧也感兴趣”,他瞟了瞟小桃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而发红的脸,手里捏着一把汗。
小桃道:“少爷说的正是,因为份量少,但少奶奶喜爱吃,别的东西又吃不下,有好几次我都是找茯苓讨要的,她一听说是少奶奶想吃,就会立刻把水饺让给我,还有好几次,是茯苓主动送到少奶奶房里的。”
墨茹挑了挑眉毛,“茯苓,平时没看出这丫头这么热心,她又不是淑慧房里的丫鬟,是不是操心过了头。”
凌菲上前道:“太太,茯苓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我的要求,她还是一个孩子,做不出伤天害理的事,如果你怀疑是茯苓在水饺里放了藏红花,我想你肯定误会她了。”
墨茹道:“我误会她,好,那我问你,你若不是心存见不得人的目的,你向淑慧献什么殷勤!”
沪森哭笑不得,“妈,凌菲需要献什么殷勤,她和淑慧是一家人啊。”
墨茹冷脸呵斥道:“你别说话!你让凌菲她自己说!”
忆祖欲替凌菲辩解,凌菲拉住他,面无表情的回应,“太太,我承认我到了周家后,少奶奶做的一些事情让我觉得不舒服,特别是她随便给我介绍男朋友的事,你们也是看在眼里的,但我自己有个孩子,所以我对小孩有天然的好感,我很希望少奶奶能顺利的生下孩子,我没有害她。”
墨茹冷笑,“好冠冕堂皇的理由,茯苓呢,把她叫过来,我要当面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