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对上了!
凌菲拿起信纸,洋洋洒洒写了八页,将她看到的林家和林家大太太从里到外细说了一遍,企图利用昔日往事唤起送子姑姑的记忆。一口气写完,凌菲怔了怔,走到书房打电话给陈鑫。
“喂,您好!”接电话的是位年轻的姑娘。
“你好,我找陈鑫。”
“请问您哪位?”
“我姓周。”
听筒里传来细碎的声响,像是姑娘在喊陈先生接电话,陈鑫烦躁的追问是谁,听说是位姓周的小姐后,陈鑫拎起听筒,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他收了凌菲二十万元。
“周小姐呀,你好你好,那件事……有些难度啊。”
凌菲料知他会如此回答,并不诧异,“一点眉目也没有?”
“有倒是有些消息,说陈建功回南京时,从北方带回来两个**,一老一少,之后就被秘密扣押起来,陈建功因此还立了功,现在是南京军区的参谋长,不过这两个人跟周小姐的描述不符啊。”
“我的公公和丈夫怎么可能是**,他们是正经的商人,从来不关心政治。”
“那是那是,那肯定不是这两个人了,我再找人打听,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陈鑫欲挂掉电话,凌菲道:“我今天找你有另外一件事。”
“周小姐请讲。”
“帮我送封信”,凌菲的手指在桌面上拨拉,“送到南京城一个叫魏富的人家,他是国民党的人,是个连长,家在江边附近。我这封信要送给他的妻子,人称送子姑姑,我要你亲自送到她手里,不得让魏富或者不相干的人知道。这笔生意你做不做?”
陈鑫迟疑道:“周小姐,你是何方人物,怎么尽对我们党国的人感兴趣?难不成……”
“陈先生”,凌菲笑,“你关心党国的基业,还是更关心你的钱袋子,不行的话就算了。”
“别”,陈鑫的口气发软,“我做,我做,你开个价。”
“十万块。”
凌菲之所以不惜成本,以陈鑫爱财的个性,她相信,他绝不愿意为送一封信的劳力,而分他人一杯羹。
果然,陈鑫明显快乐起来,“周小姐你放心,这封信我亲自给你送到,你知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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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口处,茯苓将花盆扔在枯叶凋零的河岸边,小桃抱着一木盆洗好的衣裳从码头走上来,斜着双眼睛冷观茯苓,也不和她打招呼。倒是茯苓注意到小桃,热情的喊道:“小桃,洗衣服呐,今儿天这么冷,你的手都冻肿了,我帮你拿会。”
小桃耷拉着眼皮,将木盆从身子一侧移到另一侧,乌青的双唇冒出丝丝白气,“不用了,我做惯了粗活”,她拂了一下额前的刘海,“你不打算回来住了?”
茯苓道:“小姐让我住在她屋里,夜里好有个照应”,她打量小桃的脸色,“你的双颊发黄,打点胭脂吧。”
小桃别过脸,“这个家里,有几个丫鬟成日有功夫打扮的,洗完了这衣服,我还得去给少奶奶煲汤。”她笑了笑,“住在大小姐的屋里好啊,房间朝向正南,阳光充足,被褥暖和,是永远体会不到阴冷潮湿的滋味的。”
茯苓察觉她忧心忡忡,调皮的逗她,“小桃,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小桃呆滞的目光迎向茯苓,幽怨的道:“茯苓姑娘最近得李帐房喜爱,不是被邀请出去吃饭,就是收到衣物首饰,心情自然是好,可你知不知道,这男人的心性是最易生变的,茯苓姑娘还是好自为之,少管他人闲事的好。”
茯苓欲辩解,小桃垂下眼帘,从她身旁走过去,茯苓不明白小桃话中的讥讽何起,无奈的撇撇嘴,跟在其后。
书房内,凌菲放下电话,周忆祖走了进来,想离开已经来不及,凌菲感觉独处的气氛很尴尬。
“菲儿,你在这。”
看来,他找了她很久。
凌菲道:“周老爷,有事找我。”
忆祖的胡子不易察觉的一动,她到周家来已有些时日,随着光阴的推移,他越来越渴望凌菲接受他这个父亲,可事与愿违,凌菲对他精神上和物质上的关爱无动于衷。
忆祖道:“菲儿,绸缎厂的经理来告诉我,说你在厂里的账面上支了二十万,但我没听你提起过,是遇到困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