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副〖总〗理也微微领首,道:“那好,我继续和你谈一下另外一个问题,前些天,〖中〗国国际信托总公司对你们正在筹办的神州工业总公司很有兴趣希望以国有资产的形式介入一部分,参与20%左右的股份,我对这个事情也是比较赞同,但这肯定还是取决你的态度,更确切的说,还是要取决于你们旗山人民公社的态度!”
杨少宗很诚恳的答道:“引入国有资本是非常可行的但在商言商,不一定非要是中信公司,如果中信公司的条件是合适的,我相信中旗公司和公社管委会方面不会有什么意见最好还是允许我们和多家国有资本的特大型公司相互协商,最终寻找一个最为合适的合作方和价格!”容副〖总〗理当即同意道:“这当然是可以的。”
这时候,他看一下手表,和陈广明道:“应该说我们今天和外宾的洽谈不算是很顺利,但也给我们空出一些时间,既然我们都在这里,那就顺道谈一谈国企后续改革的一些问题!”转而,他又和杨少宗问道:“你列,在对这方面应该有比较成熟的意见了吧?”
杨少宗谦虚的答道:“有一点,但谈不上成熟!”容副〖总〗理不以为然,道:“你先说说看!”
杨少宗道:“我的意思还是先筹建一个统一的国家资产管理委员会,负责直接管理〖中〗央直属的特大型国有企业,而大中型国营企业归属省市一级国资委管辖,首先实现政企分离,将企业从上级直属单位中脱离出来,直接面对市场竞争机制。这个筹建过程可能要几年时间,也需要一个过渡,但总体上不应该拖延的太长。总体来说,我对国企改革的想法还是抓大放小,行业重组,组建一大批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中〗央国营企业,同时要做好股份化改革的发展,要实现对大部分国营企业的股份化改革。当然,我们应该注意防范国家托拉斯主义,不能让少数人借着〖中〗央特大型企业对〖中〗国市场的实施垄断,或者是近乎垄断的市场地位鱼肉百姓,祸害百姓,所以,我们在改革中应该从根本上杜绝国家托拉斯主义的出现可能。”“说的很好!”
容副〖总〗理当即赞同。
对于〖中〗国的国营企业改革,杨少宗确实是经验最为丰富的人,这里面可能遇到的各种问题,他实际上都遇到过。
在这个晚上,他和容副〖总〗理、陈广明、郭传为一起讨论国营企业改革的各种问题,对于他提出的那些设想和改革方案,容副〖总〗理、陈广明和郭传为都是非常赞同。
这样更为深入的接触更加坚定了容副〖总〗理将杨少宗调入〖中〗央工作的决心,可在容副〖总〗理三人离开后,这个深夜里,杨少宗却沉默无声的陷入了一种反思。
他在思索,旗山的发展中到底是哪个环境出错了。
实际上是并没有一个明显的错误,关键也恰恰就在这里,相比京西、南街等公社性质的集体,旗山在发展过程中非常侧重从外部吸收人才,并将这一点视作旗山发展和成长的根基。
相比京西、南街,旗山也更为开放,欢迎全国优秀人才的加入。
这两个基础决定了旗山固然发展的会更快,但受外部大环境的影响也更深,事实证明,一个小的社会群体不可能脱离大社会环境独立建设另一种政治构架和社会模式,除非这个小的社会群体是相对比较封闭的。
旗山当然不封闭,甚至是〖中〗国在思想改革中最为开放的地区之一。
杨少宗不是想要承认自己失败了,但他必须面对这个现实一集体财富的增加和教育水平的提升并不是诞生社会主义的摇篮,想要让旗山这样地区实现社会主义,那就必须要有另一个必要条件整个大社会环境的思潮和风气。
当整个〖中〗国都沉醉在发家致富的理想中,走在改革最前沿的旗山不可能脱身而出。
如果旗山人都还是过去那样的农民,或许可以在旗山维持一个特殊的局面,也就是杨少宗最初设想的局面,可惜不是,旗山在过去的五年中不断从国内吸收最优秀的人才加盟,他们的一个共同特点就是追求个人价值的体现。
这使得旗山人民公社在1992年就遇到了京西村、南街村之类地区在21世纪才可能遇到的难题一人的〖自〗由化和个体价值的追求。
毫无疑问,虽然不是杨少宗最初设想的情况,但从“人”的朴素主义考虑,现在出现的问题不是旗山出了大问题,而是旗山在进步。
这样的认识让杨少宗意识到一旗山不能倒退,不能为了所谓的平均富裕就去强制旗山倒车,旗山只能继续更加开放多元的发展下去。
旗山人民公社是一面红旗,它也不能垮,而是要在新时代中寻找新的价值和定义,它不能倒退,只能进一步的开放下去。
脱离了土地的旗山人民公社还是公社吗?
当然是,但你要给它一个新的定义,这种定义是超脱于城市、农村、土地、籍贯等等因素。
旗山人民公社的路究竟在哪里,杨少宗隐约可以摸索到,但他并不确定自己是否有机会完成这个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