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莹拿着砍刀飞快的朝菜园子跑了过去,菜园子跟她家没多远,才拐过一个弯,便可以看见一圈篱笆,长长的围着一块地,约莫有一亩的模样,里边栽种了一些果树,已经有些年份了,枝头上开满了花朵,被风一吹,簌簌的落了下来。
还没靠近篱笆,就听到里边有咩咩的羊叫声,还有四花与旁人的争吵声,彦莹侧耳听了听,那人正是四斤老太家那个小孙子七木。
腾腾腾的跑进了菜园子,就见几只羊正低头啃着她家的菜,吃得摇头晃脑,十分惬意,那边四花正追逐着七木,一边骂着,一边弯腰从地上捡起几块小石头朝七木身上砸。彦莹也不说多话,悄悄朝一只在篱笆边上的羊走了过去,那只羊低头吃得正欢,完全没有注意到彦莹奔到了面前,她微微一弯腰,伸手将羊的角给拽住。
“咩咩咩”,羊有些着急,背顶着篱笆,一个劲的往回退,彦莹冷冷一笑,举起砍柴刀来,用力的朝那只羊的脖子砍了下去,就见一道血箭往脸上扑了过来,彦莹赶紧扭转身子,让那道血箭慢慢的落到了地上。
羊挣扎了两下,似乎没有了力气,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一双眼睛却依旧睁着,短短的胡须在不住的颤抖着。彦莹一脚踏到了羊身上,松开了手,呼哧呼哧喘了一口气,前世自己杀羊可是轻而易举,现在穿到肖三花这小身板里,杀只羊还得费些力气。
“肖三花,你竟然敢杀我们家的羊!”七木听到羊叫,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却只见着自家的羊倒在地上,瞧着那模样是快要死了。他有几分急红了眼,赶着羊出来吃菜,回去少了一只,还不知道奶奶会怎么骂他咧!
“杀你家的羊又怎么样?谁叫你将羊赶来我们家菜园子的?早就与你奶奶说过,不要将羊赶到我们家菜园子里头来,你们就是不听,以为我们家好欺负不成?”彦莹一把手中的砍柴刀举了起来,上边有一丝淡淡的血迹:“肖七木,你过来试试看,看看我敢不敢连羊带人一起砍!”
彦莹站在那里,眉毛高高挑起,眼睛睁得圆圆,七木本来已经摩拳擦掌想要上来与她纠斗一番,可瞧着彦莹那模样,恶狠狠的,就像要吃人一般,心里头有些害怕,见着她那把磨得雪亮的砍柴刀,更是有几分胆怯,嘴里却依旧没有歇气:“肖三花,你还真敢砍人?”
“你看我敢不敢砍?”彦莹弯下腰来,一手抓住羊角,一手拿着刀子朝七木奔了过来。七木见彦莹杀气腾腾,心中害怕,往后边退了两步,见着羊身后拖出了一条暗红色的血迹,更是心惊胆颤,大喊了一声:“肖三花,你疯了!”
“你才疯了呢!”彦莹咬着牙挥舞着砍柴刀朝七木扑了过去,七木大惊失色,赶紧往后飞奔,招呼着自家几只羊飞快的朝篱笆外边奔了去:“疯了,肖三花真疯了!”
四花见着七木赶着羊跑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着过来看了看彦莹:“三姐,他走了。”
彦莹喘了一口气,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指着那只羊道:“走,抬回去。”
“什么?抬回去?”四花大吃了一惊,看着地上躺着的那只羊,声音都有些结巴了:“抬、抬回去?抬了回去做什么?”
“做什么?”彦莹哈哈一笑:“杀羊,吃肉!”
穿到这肖家村已经有半个月了,每天都是青菜糙米饭,嘴巴里寡淡无味,实在想要吃些好东西来填填肚子了,现在四斤老太自己将肉送上了门,她又不是傻子,不吃白不吃!
“可是三姐,四斤老太会寻过来的……”四花有些胆怯,这羊怎么着也该值一两银子吧,三姐就这么一句话,轻轻巧巧的便把羊给吃了……她犹犹豫豫道:“咱们把羊送了给四斤老太去,叮嘱她一句,以后别赶羊到咱们家菜园子来就是了。”
“你以为四斤老太会善罢甘休?”彦莹摇了摇头,伸手将四花拽了过来:“马善有人骑,人善有人欺,那四斤老太就是看着咱阿爹阿娘软弱,才让七木赶着羊来咱们菜园子的,要不是她怎么不赶了去旁人家?今日我非得给她个教训不可!”
四花听了彦莹的话,眼中慢慢也有了光亮:“三姐,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三姐说的不会错,咱们赶紧将羊抬回去,中午就有羊肉吃了。”彦莹朝四花笑了笑:“你别慌张,活人总不会被尿憋死,四斤老太肯定会来闹,可我总能想出对付她的法子来。”
四斤老太是肖家村的恶妇,她仗着有个在豫州衙门里做主簿的表哥,在这村里可是横着走,拿她的话来说——咱们衙门里有人!
衙门里有人又如何,总得要讲理!彦莹扛着那只羊飞快的往家里跑了过去,不管怎么样,先将五脏庙给祭了再说,再想法子慢慢对付四斤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