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开门的锁匠直接上门了，现在人都放假，叶静给许诺了多给钱，也在派出所备过案了，这是开自己家的门，小区物业现在也不可能整天盯着自己吧，直接带人上门，这边才要动作，里面陈文媛推门了。

“你干什么，你是谁？”

锁匠看着叶静，叶静看见陈文媛脸上的表情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你先走吧……”

打发了锁匠，他要进门，陈文媛拦着不让他进来，这房子是她买的，叶静还的那些贷款自己给他就是了。

可她的力气哪里能有叶静大，一推就把陈文媛给推一边去了，光明正大的进门了，叶静不管陈文媛，进门就脱衣服，这是自己家，他现在要睡觉。

整个人就是玩无赖，不走了。

“你起来，赶紧走。”陈文媛拽了叶静两把。

叶静把人抱住，陈文媛又是喊又是叫的，陈文媛照着他脸就打了一巴掌，你要是不愿意，你爸打了我好几下呢，叶静是紧绷着脸，他觉得夫妻之间开玩笑不是不可以，但必须有度，这个度就是不能伤了他的男性自尊，不能碰他的脸，但看着陈文媛有缓解的迹象，勉强忍了。

“别闹了，我给你道歉。”

陈文媛对着叶静的脸抽了好几下，叶静都要绷不住了，她才收手。

“以后别想我上门去见你爸妈，他们住在那边，我住这边，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还有以后别指望我给你爸妈花一毛钱，门都没有……”

她要是在给那对老不死的花钱，她就是犯贱。

“怎么说话的？”

“什么怎么说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叶静我和你之间没问题，矛盾都是和你爸妈才有的，就算是那天我说话过分，一个老公公上手打儿媳妇，你出去打听打听，问问谁家公公会打儿媳妇？”

“我舍不得你，我看着你倒是挺舍得我的，打电话对着我爱答不理的，能过咱们就过，不能过那就分手，这世界谁离开谁都能活……”

叶静搂着陈文媛：“行了，不气了啊……”

两边和稀泥，陈文媛的这火气算是给压了下来，你就碰上这么一个丈夫，他不作为，不替你出头，凡事他爸妈摆在第一位，真离？

没下家。

床头打架床尾和，滚了一圈床单两个人好了，但这个好里面还藏着隔阂，陈文媛以前那是真喜欢叶静，但现在她分心眼了，她算是明白了，自己掉坑里了，当初就不该从李时钰的手里抢。

你说把自己和李时钰换个个儿多好，自己遇上李时钰那样的丈夫，把叶静还留给李时钰？

叶静他妈好不容易消停又起幺蛾子，让陈文媛怀孕，陈文媛独断独行，叫她怀孕？做梦去吧，她按时吃药，给叶静生孩子？

对叶静现在心有点凉。

陈文媛平时的生活也是够小资的，经常去咖啡厅坐坐，吃点东西，玩玩电脑，模样本身不错的，加上又会打扮，经常过去和老板都混熟了，她想着，如果能钓到别人的话，就试试看运气吧，比叶静好的，她就看看后路，比不过叶静就暂时先这样过。

＊

以律和时钰离开家里直接去了李奶奶家，李国伟和方歌一大早才过来的，王爱霞忙着做饭呢，她倒是不想做了，那方歌进门就和个客人似的，看着样子压根没打算动，就看在三千块钱上，自己做一顿就做一顿吧。

方歌没打算吃饭，她和李国伟出来的时候也说好了，拜个年顺路到她妈家看一眼就回去，外面都是人，她看着闹心，还是家里好。

“嫂子，都是你喜欢吃的……”李国庆现在对着方歌可热情了。

方歌觉得老二这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压根就没安好心。

“你们别忙了，我和你哥不在这里吃，我们去我妈那看一眼就回去了……”

李国庆脸上的笑容就勉强维持着，才过来看老妈就不说了，这才看了一眼连顿团圆饭都不吃就走？

李奶奶眼圈又红了，老太太现在爱哭，有点不顺心的事儿就哭，要是有点骨气的老太太，咱心里憋屈，就指着方歌的脸骂，或者大大方方的讲出来，她哪里不好你就说，反正你是婆婆，你还怕她吗？

但李奶奶不，自己偷偷蔫蔫的擦眼泪，还怕人家看见。

“哎呦妈，你这怎么还哭上了……”王爱霞心里就犯堵，就跟这老太太她也没少置气，你就看见她拿三千块钱了，这老太太嘴硬的很，知道老大掏钱了，对谁说都是她大儿子给拿的养老钱，你大儿子那么好，你怎么不去你大儿子家？

现在照顾你的是老二，人家不稀罕你，把你给撵出来了，你看她自己还臭嘚瑟。

照顾你了，你就得说好，偏偏李奶奶就说李国伟好，那王爱霞能愿意嘛，加上看不上老太太对方歌的态度，看不过眼你就是打她都不为过，这是你儿媳妇，有什么不敢说的？

“我没哭……”死活不承认自己哭了，擦眼泪。

王爱霞从屋子里出来，就看着方歌：“哭上了，老早就盼着你们回来，三十打电话你和我哥也不肯回来吃饭，好不容易盼回来了，屁股都没坐热呢就要走……”

方歌面笑肉不笑：“我还得去我妈那儿看一眼呢……”

正常儿媳妇哪里有不来婆家的，还说什么去娘家，换个有骨气的男人都直接给方歌两巴掌，王爱霞看着自己这大哥，就和没听见似的，留什么留？人家不愿意待，那就走吧，别留了。

说着话呢，方歌接电话。

以律说要过来给奶奶拜年，在电话里方歌不能拦着说，你们别过来，叫人听见也觉得不好，加上方姥姥家可就在附近呢，等会儿顺路就一起过去了。

挂了电话和李国伟说了一声。

“以律他们俩出来了，四十分钟估计能到。”

李国伟还是那样，到这里也不和谁说话，自己盯着电视看，不知道这节目怎么就那么好看。

“别给我们带饭，一会儿还得去我妈家……”

李时钰和纪以律进门，给李奶奶拜年，那李奶奶是真的喜欢，就想留孙女一起吃个饭，但有方歌在呢，李国伟有洁癖，王爱霞又不爱收拾屋子，他坐都是勉强坐，觉得不干净，刚刚想要去卫生间，进去马上就出来了，方歌都看在眼里了。

如果拿方歌和王爱霞摆在一起，其实李奶奶得意的还是方歌，哪怕方歌不容她，也还是喜欢方歌，会过日子，家里永远都那么干净，有什么好吃的好穿都给李国伟可先，王爱霞则是反过来了，什么活都留给李国庆，什么好都自己享受了。李时钰他们两口子停好车，以律就非闹要背着她上楼，就二楼也不算是高。

“走上去就得了……”

不是她不给丈夫面子，就以律现在这身材，除了骨头架子还剩下什么了，敢让他背吗？他也不能干重活。

“我背你……”

他就偏要背，李时钰想背就背吧，结果上了不到四阶楼梯，岔气了。

把人放下来，自己还解释：“不是我背不动，我就是闪了一下，你等我缓缓的……”

“行，能不能走？”

纪以律吐出来一口气，走路就难受，就是岔气了，没背对，其实刚刚真是勉强，李时钰到他背上他就晃了，这是在楼梯上，要是背不住人摔下去肯定就不能有好。

“能走，老婆都背不动了……”

这体格子。

他自己是觉得丧气，但对时钰来讲，这算是什么，你要知道更加不好的她都经历过，人能活着喘口气，能走她就没有其他的要求了。

一前一后的上楼，方歌听见上楼的声音了，把门一开，果然是自己女儿。

“开车来的？”

她和李国伟也是开车来的。

“嗯，妈你先进去让他先进来，岔气了……”

方歌往里面一让，这就坐车到楼下上来走两步就岔气了？

“他非闹要背我，结果岔气了……”

方歌就佩服这小两口，都这样的体重了，你还背什么？

王爱霞出来，以律和时钰给王爱霞拜年，方歌才给了丹丹钱，到了王爱霞这里就一点表示都没有，那李时钰都结婚了哪里还用得着她给钱了，要是她抱着孩子来，自己就铁定要给的，不过人家不是没抱嘛。

“奶奶过年好……”

老人图什么，就图一热闹，家里越是热闹越是喜欢。

可这头拜完年方歌就要带着人走，她都出去换鞋了，让李国伟快点。

“时钰啊以律，穿衣服走了……”

李国庆手里的勺子照着锅里一扔，声音还挺大的，不是他和方歌过不去，他从来都觉得自己这嫂子有问题。

“愿意走就赶紧滚，没人留你。”

“李国庆你怎么说话的？”

方歌就要叽歪，你说大过年的，李时钰往外推自己妈，纪以律也是第一次看见在这样的场合选择吵架的，他这丈母娘平时看着对老舅和舅妈可包容了，但是到了奶奶这里就不行了，挑剔的就多了。

“我怎么说话的？这里庙小留不住你，赶紧带着你一家子都赶紧走，我们好吃饭。”

人来家里，他有没有摆出来好脸色？可这个嫂子就是个搅家精，不就是怕别人攀上你们家，赶紧走你们的，眼不见心为净。

“妈……”

李时钰推着方歌下楼，方歌这口气出不去，这过年她买了多少东西？老太太说不要了？她买完给送过来然后给老二老三家吃，那女儿给她奶买的衣服不就是穿在小姑子身上了，那是孩子孝敬她姑的啊？她姑有什么样啊？她奶不知道啊？

可还是这么干了，这不就是找不痛快吗？

开车去方姥姥家，李时钰脸子就有点难看，不管怎么说，这大过年的，她奶就是再怎么样，老人就图一个安稳，一个乐呵，连这么一点的都给不了，你说她在中间怎么管？一边是自己妈，一边是自己奶，就不能把这页翻过去，她也是埋怨自己妈就和那件衣服干上了似的，最错的就是自己，就应该当初买了偷偷给送过去，爱给谁就给谁，何必弄的和现在似的。

以律拍拍自己老婆的手，李时钰觉得无力，真的她发现婆媳的矛盾太顽固了，没有办法化解的，就像是自己妈和自己奶奶，她奶没生病之前离的还挺远呢。

方姥姥穿着新绒衣出来接人的，方歌一看自己妈穿的这件衣服，她又来气了，自己妈就能穿，你在看自己婆婆，这些年的不公平就都想起来了，对她不好，有钱都搭老二搭老三，生病了那俩一脚把他们给踢自己家来了，当时她情况难不难啊，老太太就不走啊，你见过这样的婆婆吗？她和李国伟结婚到现在是花老太太钱了，还是用老太太帮他们带孩子了？

便宜的都是别人，凭什么还要她付出？

再说，三个孩子，养老那是不是就应该三家分？

方姥姥一听方歌抱怨，李国伟和丈母娘吭了一声，见老婆这样，得直接出去了，齐大山他妈家在后面，顺路去给拜个年，他和齐大山家关系就是好，想当年齐大山他妈住院，李国伟还给守了好几夜呢。

方姥姥让以律自己拿东西去吃。

“都在桌子上呢，以律找到没？你舅舅前天拿的樱桃，你抓着吃啊……”

回头看着女儿，就狠狠一巴掌打在方歌的手上，她觉得自己就挺大度的，但是这个女儿就不像是自己。

“鸡毛蒜皮的事儿你就非要争出来一个高低，你女婿就在旁边看着呢，你是想让你老的时候他也这么对你？”

“不，妈你说说就李国伟他妈，怪我不养她吗？做对几件事儿？就供李国伟念个大学我就得感恩一辈子，老二有房子老三有房子我们家有什么？我们家的房子都是靠我和李国伟挣出来的，谁可怜我们俩了？我们拿什么都是活该的，他妈一脑子不好使就往我家送，凭什么？”

“我要是脑子不好使，你养不养？”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你是我妈，我怎么不养你……”

“做人得有点良心，你家老太太不容易……”

方歌觉得她很苦啊，说出来没人信，就她婆婆干的那些事儿，你说成天上完卫生间手纸就到处放，饭锅上也放过，要么就是一天得进厨房几十次洗手，不停的洗手，去卫生间按一次水，按完了水在吐口痰继续按水，觉得她家有钱被？

容易不容易的，她看不见，因为也没给她付出，想让她一个人管那就不行，她自己还有孩子要顾着呢。

方姥姥推了女儿一把：“你是差这点钱还是怎么着？你让时钰看着……”

“别劝了。”李时钰听见她姥说话了，以律在外面找吃的呢，其实这话她按道理不应该和自己妈说，她妈对她多好啊，但自己爸又是这样的个性，什么都不说，那人年纪大了，头脑不好使了，她就这样了，再说都过去了，现在又不让你养，何必呢？

将来她奶真的没了，她爸就是想回家，哪里还有家可以回了？

她奶现在都多大的年纪了，好日子还能剩几年？

“人老了，有些事情控制不住，她也不想惹你们讨厌，这你家老二不是挺好的，把老人给接走了……”

方歌冷哼，接走了？

是，李国伟和李时钰都没讲，但你以为她是傻的？

老二尖成那样，没有好处能接老太太？

“他们俩给不给钱我都懒得管，我能想到的事情，我就不信我家老太太想不到……”

这还是方歌生气的原因之一，老太太生三个儿女，最后就让老大出钱养，应该吗？合着谁当老大谁倒霉了。

李时钰懒得听这些烦心琐事，和以律看着厨房有摇花，肯定就是买给咪咪的。

“姥，咪咪呢？”

“去后面玩了，你给她打手机……”

时钰递给以律，问他这个行不行，她不敢点，怕碰了手，听这些琐事她听的絮烦，干脆躲出去。

“都拿着吧，是咪咪的？”

“嗯。”

两人下楼，咪咪的这点存货都让她姐姐和姐夫给放了，人俩玩的挺高兴的，以律就说今年也没带孩子一起放，明年应该试试，李时钰就说孩子太小了，碰到了后悔来不及。

“你手转转……”以律指挥，这都说是摇花了，当然要甩着玩了，他觉得李时钰平时胆子还挺大的，竟然怕这个东西，自己接受示范给她看：“你看，要这样玩……”

大白天的能看见的花就太少了，还是晚上玩能好看点。

方姥姥在屋子里就训方歌，让李时钰和以律顺带着给李国伟打电话回李奶奶那边吃口饭，晚上不着急就先别走。

“你妈是儿媳妇，你是孙女。”

老太太说完话就把外孙女给送出门了，她自己也是老人，没几年好活头了，见多了各种不孝顺的孩子，她希望自己家能孝顺一点则孝顺一点，别去看别人做了什么。

路上那夫妻俩千里迢迢的过来帮着儿子儿媳妇带孩子，大过年的老两口出去散步了，看着叫人心酸，那儿子一毛不拔，就花自己父母的工资，不是自己家孩子方姥姥就没有办法管，要是自己孩子，干脆就直接叫他们去死。

可能当了父母心都柔软，你可怜人家，人家不可怜你，坑爹妈的可真是有。

李时钰和纪以律回来，李奶奶脸上就见笑了，倒是李国庆半阴半阳的就数落李时钰。

“你妈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她走你就跟着走，你奶奶可真是有个好孙女，你都这么大了，自己也当妈了，你三个儿子，你奶小时候对你好不好你自己说？把你带大了，你现在用不着她了，就踹一边去是吧？你小时候多闹啊，都是你奶抱着你……”

李奶奶打断儿子的话，她就是糊涂还没糊涂到这程度呢，她哪里带过李时钰，再说李时钰小时候可听话了，方歌上班就把孩子送单位的幼儿园去，没用她带过一手。

李国庆就是借题发挥，他是真的很想打方歌，叫方歌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老大你占了多少的便宜？

这个家就是这样，方歌觉得自己委屈，她是一毛钱的实惠都没占到，下面的这两呢就认为李国伟占了莫大的便宜，大哥念书的钱哪里来的？那时候像是现在啊？妈供你了，你就应该管妈的一切，老姑认定妈就应该儿子管，那大哥应当是主力中的主力，妈就对大哥好，大哥拿钱她没什么值得感激的，李国庆觉得自己一个月拿三千照顾老娘，自己还吃亏呢。

今天过来的也就是李时钰了，她和她爸个性差不多，你愿意说你就说，反正我就当没听见，李奶奶不让说，拽着李时钰回房间，给以律糖吃，纪以律刚刚真的是很想发火，虽然不是自己家的事儿，可他也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但一看奶奶拉着他手给糖，看看手里的糖，又拍拍自己老婆的手，算了吧，愿意讲什么就讲什么吧，这样的人不用和他一般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