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笑了笑,将揽着郭嘉的手松开,朝荀罡拱手道:“堂弟,你可别忘了当初的诺言,如今你出人头地,可不能将某留在那荒乡僻野啊!”
荀罡先是一愣,竟然差点惊呼出声,自己都差点忘了和荀彧之间的约定,连忙问道:“文若,你为何辞了官职,可有见到家严?可曾回家?”
这一系列的问题差点将荀彧弄晕,他止住了激动的荀罡,虽然他不知道后者为何会如此激动。捋了捋自己稀疏的胡子,荀彧缓缓答道:“哎,原以为当初你的预言只是戏言,谁知道成真了?董卓乱政,某不愿与之为伍,不得不辞官归家;至于慈明叔父……“说到这里荀彧略有迟疑,似乎在想要不要将真实情况告诉荀罡,但他最终还是选择隐瞒,道:“慈明叔父”
“念及天下大乱,在下本欲将一家迁往冀州,怎奈无人响应。恰闻贤弟就任豫州,所以特来投靠,也不知贤弟是何职称?”
果然这州郡中几乎还无人知晓自己就任豫州牧的情况,荀罡微微一笑,似乎是开玩笑一般说道:“不瞒文若,朝廷任命在下为讨逆将军领豫州牧,并谯县都亭侯……”
言未毕,荀彧哈哈大笑,忍不住几滴眼泪落了下来,说道:“贤弟莫要欺我,非是为兄看不起你,四岁小儿如何当得起州牧大任?还任将军并都亭侯?快与为兄说说,是议曹从事还是簿曹从事?某想此两项还在你的把控范围之内。”
荀罡就知道荀彧不信,心中有意想要调戏他一番,便说道:“不满堂兄,在下现任议曹从事,平日倒闲得要紧。”
三人目光微有变化,但却并没有说什么,荀罡这么说,自然有他的打算吧。
“无妨无妨,贤弟年仅四岁便能得此职称,实不容易。”荀彧毫无顾忌的坐在了榻上,整了整衣衫,“方才吾听奉孝说诸位正考虑州郡内务之事,虽然看上去极其繁杂,但在某看来不过小事一桩。”
荀罡心中一喜,连忙问道:“文若不要藏私,快些说来。”
“权且当做见面礼吧,这样也能让你在州牧面前立上一功。”荀彧说罢,微微沉思片刻,“贤弟酿酒,如今已是传入京去,听闻贤弟靠那‘一杯倒’赚了不少钱粮,若贤弟舍得,大可用此当做筹码,放出风声去,就说‘流动贼寇之罪一笔勾销,若愿意改过从良,赏赐钱粮些许;若愿意从军者,州牧府安置家属。’我想用不了几日,只要有人尝到了甜头,必然一传十,十传百,则豫州寇患除矣!”
荀罡拍手称妙,向时黄琬除贼,乃恩威并施,却又没有招安资本,反而让招安没了意义。如今自己有钱有粮,招安之事不知比黄琬简单了多少!
“那训练兵马该如何是好?”郭嘉问道,因为这才是目前最大的难题;若让别人看见豫州羸马弱兵,以后还如何逐鹿群雄?
荀彧不紧不慢的给自己满斟一杯茶水,也不在乎酒杯是不是被使用过,直接一饮而尽;顿了片刻,荀彧摇晃着茶杯说道:“贤弟,豫州虽四战之地,百姓凋敝,但富庶依旧不减当年,军械是必然不缺的。依我推算,豫州如今有军一万五万余,若按照你说的疏于训练,却想要抽取一万人来……不太现实。”
“一万五人能够取五千精锐,唯独不知另外五千如何解决。”荀罡沉声说道。
荀彧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贤弟,若要如此就与之前的决策有关了;豫州贼寇狡猾善战,唯独缺乏纪律性。若能够成功招安遍布豫州各地的数万贼寇,派遣上将加以训斥,陈说立功利害,不怕抽不出一万人来!而且这些贼寇多是黄巾余党,有战斗经验,加以训练,不怕不能以一当十。”
秒啊!简直和曹操建立的青州兵有的一拼了!荀罡心中暗笑一声,朝荀彧拜了拜:“文若大才,我等不及也!真助了我等大忙!”
“你我兄弟何必说这些?”荀彧笑着摆了摆手,站起身来正色道:“贤弟,时间不多,应当尽早将此事汇报方伯,不可延误!”
“无妨无妨,”荀罡笑了笑,随即朝身后三人下令道:“元直,点拨府库钱粮,并捐出我家产中的一半以备不测,并将公告转达给所有郡县,让他们好深对待;典韦,速速寻找谯县城内所有工匠,在校场外建立大台,善待所有前来接受招安的流寇。”
听完荀罡的命令,徐庶典韦二人纷纷应声,前去办事去了;而荀彧则是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一切,荀罡不是一个议曹从事吗,怎么不去汇报,直接开始行动了?
“贤弟……这,未免有些不妥吧,是否还要上报一些方伯……”
荀罡根本不理他,朝郭嘉说道:“奉孝,前番陈霍罢官归乡,别驾之位尚有空缺,就交由文若来行,可有意见?”
郭嘉微微一笑,并无意见,随即看着一脸茫然的荀彧,大笑了起来:“文若,主公方才什么议曹从事都是骗你的!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正是朝廷亲誉豫州牧,并都亭侯,讨逆将军荀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