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烧云见邵光被难住了,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
白羽菲和小薇神色肃然,她们两人虽然可以代表着霍府木土两脉说话,但是与其他人相比,资历太浅。
不过她们面对邵光时,却有一股天然的优越感,看到邵光吃瘪,她们心中都有些幸灾乐祸: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司机就要有司机的觉悟。
她们这样想的时候,似乎忘记了自己并不姓霍,在霍府同样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
邵光确定了这把椅子是真正的古董,但却不知道去哪里寻找证据。
不过他见过大风大浪,心性沉稳凝练,椅子能够拿来当做测试的关卡,背后肯定有着故事。
邵光重新开始观察这把椅子,从整体到局部,又从局部到整体,寻找其中的特异之处。
霍海阳悠然品着香茗,冷言讥讽道:“小光,你要是答不出来就直说,不比在我们这些专业人士面前装逼了,反正我们也不会对你这个司机有太高的期望!”
霍海阳说完以后,特意地瞟了一眼林艳。
林艳不动声色,悠然自得的欣赏着客厅的布局,似乎邵光的表现与她无关。
霍晴没怎么亲眼见过邵光鉴宝,有些着急,在父亲霍海洲耳边低声说着话,但是除了她们父女两个,谁都听不清说话的内容。
邵光慢条斯理的抚摸沉香木椅,几乎把椅子的所有部位,都摸了一个遍。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突然间,他发现椅子的凳面和椅背上面的图形,似乎隐隐对应。
凳面太阳,椅背月亮,分别代表着白天和晚上。
凳面坐上去很舒服,但是如果背靠椅背,那十二个凸起,则顶住人的背部,很不舒服。
刹那间,邵光额前灵光一闪,大笑道:“这是元明时代的学生椅子,废寝忘食,不知日月,启迪学生读书的椅子。”
霍海阳似笑非笑道:“你确定?”
邵光点点头:“你看,这把椅子的椅脚较低,明显比正常的椅子矮了一截,因为小孩子身段短,书桌也比正常的桌子矮,能坐不能靠,因为是要读书,日月为明,如果是清朝,就算是为了暗指光阴珍贵,也不会刻划如此犯戒的画面,雕画风格也是明朝早中期。”
朱元璋出身贫寒,父母活生生饿死,早年当过和尚乞丐,云游四方,吃过很多苦,对贪官污吏深恶痛绝。
他立国之后,厉行节约,不论朱元璋治理天下的政策是否合理,但他痛恨贪官污吏,绝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所以当时的社会风气崇尚艰苦朴素。
但是朱元璋死后,朱棣夺位,随着时间的推移,贪腐奢靡之风渐渐盛行,这把椅子的画风应该就是奢靡将盛未盛时的产物。
邵光最后总结道:“这里我资历最浅,又是客人,后学末进,坐这把椅子最合适,霍海阳先生,我说得可对?”
霍海阳无奈点点头,承认了邵光的说法,但眼中厌恶之色更深了。
邵光坐在“学子椅”上,浑身不舒服,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若不是看在林艳和霍晴的面子上,谁敢把他耀日帝国的老大当学生,不当场发飙才怪。
林艳面色也不好看,他们根本就是成心的放一把学子椅,无形中贬低她和邵光。
不过林艳也明白,这绝不是霍晴的意思,而应该是霍家其他人的意图。
林艳代表聚宝阁拜访珍宝阁,此事瞒不过小薇、白羽菲等人。
学子椅摆在这里,委婉的给聚宝阁一个下马威,暗示聚宝阁是珍宝阁的晚辈,林艳和邵光在霍海洲和霍海阳面前,同样也是学生。
邵光心中冷笑,既来之则安之,他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去,随即端起面前的茶杯,环顾四周道:“我不管你们霍府有多少歪歪绕绕,现在过关了,是不是应该拿出点真正的珍品出来?”
霍海阳道:“珍宝阁的宝贝多得是,你既然有了资格,想怎么看都可以,何必急在一时。”
邵光一听这话,顿时就懵了,难道今天除了看宝,还有其它的节目?
他疑惑的看向林艳,林艳冲他摇摇头,脸上同样弥漫着迷惑,表示自己不知道。
林艳望向霍晴,希望从她那里得到些许暗示。
霍晴昨天看到顶级至宝“八面观音”,大喜过望,当即表示,珍宝阁的奇珍异宝任凭林艳观赏。
霍晴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同意战略合作的表示。
放在其它正常的行业,可以视作为签订了合作意向书;相互观摩了对方的镇阁之宝后,便是相当于签订了合同,承诺向对方开放自家的信息,共享各种资源。
但今天霍家的表现,却完全超出林艳的预料,她忽然明白,珍宝阁不是霍晴一个人说了算。
如果林艳说过邀请谁谁谁任意鉴赏聚宝阁的宝贝,客人上门时,却遭遇其他人反对,那简直无法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