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军官认识年轻人,瞧见如此,笑道:“柳青云,休沐之日怎地这么早便回来了?啧啧,如此失hun落魄,可是相好的被人抢了?”
柳青云恍然,瞧见已经进了军营,暗道一声此事还是交由将军处置的好。随即问道:“将军可在?”
“在是在……不过你得等上一会儿了。何帅此刻正在将军帐内。”
何腾蛟来了?柳青云默默点头,径直朝军营内走去。他要在面见将军之前,整理好思路,考虑好利弊得失。到底该如何处置该死的广武军。
与此同时,中军帐内,东陆军主帅何腾蛟捧着一杯茶,正眯着眼看着面前的年轻将军,挥舞着指挥部在沙盘上指指点点,滔滔不绝地讲着进兵策略。
“……若我部为先锋,当率先于拂晓攻占此渡口。而今已入秋,淮水渐退,此处流水最为平缓,水面最窄。配以船只,两日内我部可尽数登陆北岸……若本将所料不差,清兵惧怕澳洲炮艇,必然弃守沿岸,固守城池,在此处与我军消耗……如此,则我东陆军三箭齐发,攻击箭头向西扭转,直扑北京。满清必定不敌……”
也不知是真满意还是刻意的敷衍,何腾蛟‘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没发表任何评论,只是自顾自地喝起了茶水。一杯茶水见底,身旁的勤务兵立刻斟满。水汽升腾在眼前,何腾蛟突然开口问道:“大木,若你部渡河攻山东……所辖广武军如何使用啊?”[]迷航一六四二565
朱成功听到‘广武军’三个字不自觉地撇起了嘴。在国姓爷心里,广武军便是杂牌,只是稍稍比那些杂牌中杂牌的练军强一点罢了,比武毅军差十万八千里。广武军如何使用?那还用问么,当然是驻守后方,督运物资。
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是这么说的。骄傲的国姓爷不屑于跟何腾蛟这个比废物强不了多少的主帅虚与委蛇。
听了朱成功的答案,何腾蛟皱眉摇头。朱成功追问可是处置不当,何腾蛟不答,反而再次发问:“不知大木如何看待广武军?”
朱成功思索了一番,道:“孙督心学,来之不易……然一山岂能容二虎?为家国天下计,我大明只能有一支武毅军。练军是多余的,广武军也是如此。”
几年之前,各地练军以及广武军颇受推崇。被士大夫们认为是保境安民,节省军费开支的良策。时过境迁,到了现在不说士大夫,便是小老百姓的态度都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练军也好,广武军也罢,保境安民的光环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成了地方督抚与朝廷抗衡的砝码。任谁都能感受到军阀割据的势头,是以不论是士大夫还是军官们,都心存反感,竭力避免军阀割据局面的出现。
“且……广武军扩军之后,鱼龙混杂。其组成早非良民,土匪、贼寇充斥其间。贼便是贼,便是招了安也是贼xing难改。”朱成功冰冷地说出这番话。这会儿,国姓爷似乎又想到了百乐门里让他难堪的那个贼寇。
“正是如此。”端坐的何腾蛟拍案大赞。何腾蛟不是一个合格的主帅,临场指挥能力低下。相反,这家伙颇具战术创造xing,更有着极高的政治敏感xing。当然,文官出身而后从军,大明朝这样的军官往往政治敏感xing都不低。何腾蛟尤为赞同朱成功后面的那句话,贼就是贼,贼xing难改。这家伙之前就跟农民军打得你死我活,原本的那个时空里,四年前满清南下,李自成死了,李过带着残兵来投靠。
这家伙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开战,要命的是被李过的残兵打得抱头鼠窜,不得不被动招安。之后多次出卖李过所部,各种下三滥的招数用绝了,结果每一次都是自己吃了大亏。所以何腾蛟对李定国等人反感是理所当然的。
何腾蛟很欣慰地站起来,迈步走到朱成功面前,拍了拍其肩头:“所以大木闲置广武军可不行。”
“不行?”
“你不但要用,还要重用。要把广武军用在刀刃上,放在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