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枪响近距离升起,穆清清的身体一晃,没能打中那男子,那外号鸭子的男人也没能击中她。随后,准备冲向银行那边的男人,正好被小推车挡住了路。
“你他妈的给我滚开!”
这样紧张到极点的时刻,那人手枪下意识地瞄准了穆清清准备开第二枪,同时,他也准备一脚踢开推车的傻子,夺路逃走,远远的已经传来了警笛的声音,穆清清的身体朝地上倒下去,眼看着枪口移过来,对准了她。
随后,枪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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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酒店门口。
冷风吹过来时,东方家的司机已经在下面等着她们,东方婉与许毅婷聊了几句,又有一群人从大门里走了出来,男男女女的,看得出都颇有身份。这是江海市数一数二的四星级酒店,每天在这里谈生意的大公司成员也多,不足为奇。他们在门口寒暄了几句,随后一方的车来了,首先离开。
另一方为首的却是一名年纪算不上大的女人,穿着黑色的外套,气质优雅,却并没有东方婉这样外露的高傲与盛气凌人,在她身上表现出来的,或许可以说是令人感到和煦的温婉以及宁静,只有那淡淡无形的距离感并无二致,一身得体的打扮、绾起的长发都隐隐有几分保守的暗示,左手拿着手袋有意无意地挡在身前,即使跟人再热络的握手,笑得再灿烂,也是点到即止,虽然看起来绝不会给人任何的为难与拒绝,但这样的气质,在东方婉的却是眼中一目了然。
她当然也可以这样,只不过这与她的姓格不合,懒得去做而已,况且年龄才二十出头的女人,如果没有明显表现出的泼辣,大多数时候反而会让人觉得你的无能。
那女人与身边的说笑了几句,随后才转过身,朝着两人这边走过来,脸上露出的,是真正馨然和煦的笑容了:“小婉、小婷,好久不见,过来参加同学会?”
许毅婷笑着打了个招呼:“张老师。”
东方婉笑道:“张老师过来谈生意?”
“一个合同,过来看看而已。”美丽的女人点了点头,三个人走下酒店台阶,寒暄几句,无非是问问东方婉最近的状况之类的,随后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不多聊了,再晚回去,要被数落了。”
许毅婷道:“呵呵,淘淘在家里要找妈妈了吧?”
“是啊。”旁边,司机已经为她打开了车门,说起这个,已经身为人母的她笑得灿烂,“小婷你去年过来的时候她才刚刚说话不久,现在可是真的调皮透了,会走路了,她外公也老惯着……不多说,我得走了,过年的时候过来玩哦。”
“一定!”两人在车门边灿烂地回答,待到那车辆远去,两人才对望了一眼,东方婉道:“看起来张老师过得也很幸福哦。”
许毅婷点了点头:“就是不知道淘淘的爸爸到底是谁……”
“幸福就好了啊,不过小孩子很烦的……”
说起这个,两人的情绪算不上低落,当然也算不上高昂,毕竟两人跟张老师的关系都算不错,特别是许毅婷,某种程度上,这位雅涵老师对她有着等同再造的恩情。不过,如果说江海商界这两三年来有什么值得猜测的八卦,或许也就是张家雅涵小姐未婚成孕这桩,最能引起大家的遐思。
在这之前,所有人都知道,张家张敬安没有儿子,只有一个独生女儿,曾经是作为产业接班人来培养,只不过这个女儿姓格也有些叛逆,曾经远走英国,回国之后不愿意学习经营公司,反而去圣心学院当了一名老师,纵然是这样,她的隐姓影响力毕竟还存在着,张敬安只有这样一个女儿,如果她愿意回来,公司到最后,最可能自然还是属于她的。
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二零零一年的夏初,传出了张家小姐突然怀孕的消息,同年十月,诞下一名女婴。在这之前,追求她的人很多,但真正被确定成为她男朋友的人,却是一个都没有,怀孕期间,张敬安认为女儿败坏门楣,不止一次的大发雷霆,甚至说过要将女儿活活打死,但当然没这样做。
确定已经无法堕胎之后,张家这边做出了妥协,要求女儿讲出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无论如何,总得有个名分,然而张家小姐却是执拗地没有说出任何一个名字。
那段时间,她住在圣心学院旁边的小别墅里,请了一名保姆照顾自己,据那名保姆透露出来的消息,张家小姐在怀孕期间每天看书、听歌,看一些有助于胎教的影片,作息习惯稳定,就算是父亲或者其它亲戚过来大吵大闹,她也是一派安详的气氛,毫不理会,俨如孩子的父亲在身边,从来就未有离开过。
就这样,十月之后,女婴顺利诞生,小名淘淘,至今还没有取正式的名字。张敬安虽然一度说过要跟女儿断绝关系,但对这名外孙女却格外喜欢,这之后,张家小姐辞去了圣心学院的职务,坐完月子,开始正式进入张氏学习管理。而因为这孩子始终没有父亲,各方面不堪的猜测众多,张家一些利益牵扯的亲戚也希望张敬安能够跟女儿断绝关系,此后便大肆造谣。诸如张雅涵被人强暴,因歼成孕啊;张老师私生活泛滥,最爱跟学生开[***]派对啊;张家小姐勾引有夫之妇怀孕的各种谣言零零总总,不一而足,不过当事人不在乎这些,此后倒也没有造成大的波澜。
值得一提的是,纵然在怀孕期间,也有类似许默这样的痴心人找上门,大抵表明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他仍然愿意娶她,无一例外的被雅涵婉言拒绝。后来孩子出生到现在,她开始在张氏上班,虽然作为未婚妈妈,但各种追求者也是不少,甚至张敬安也安排了一些不嫌弃她的青年才俊做相亲,不过至今还没传出她跟谁有牵手意向的。至少在外人看来,她的生活过得相当充实,有家人,有女儿,怡然自得。
东方家别墅和毅婷现在居住的房子在不同的方向,两人就雅涵老师的事情聊了几句,分道扬镳。小车载着她回家的途中,东方婉跟司机另外说了个目的地,那辆车转入另一条道路,逐渐离开城市,大约一个小时后,停在城外的公墓山下。
“不用跟我上去了。”
穿上大衣,东方婉跟司机说道。
“可是……”
“没事的。”
提着金黄色的小手袋,高跟鞋那清脆的鞋跟敲击声响起在一级级的台阶上,她举着小手电,按照记忆一个墓碑一个墓碑地找过去,最终在某个坟墓前停下。这个地方她来得不多,前年在兄长口中知道之后,她曾经连续三天跑过来,不知道为什么,群山环抱,墓碑密密麻麻的排满整个视线,唯有在这个墓碑前,她总能感到某种不真实的幻觉。
一如那年夏天,在那曰光直射的道路上,少年对她笑起来的那种感觉。
“谢谢你一直邀请我去玩。”
那样的笑容之后,少年转动了方向盘,离开她的视线,再也没有出现过。
某种淡淡的感情从那之后便纠缠着她,她也很难分辨得清楚这感情到底是什么,虽然大抵知道燕京再见的约定要黄了,灵静突如其来地去了维也纳,他多半也不会在背景出现——特别是在那天的事情之后——但她还是在开学之前找了好些天,最终,也只是预料中的徒劳。直到两年后,她看见这座墓碑。
她忽然感觉到那种莫名的感情再度变得清晰,就这样看了三天,她提前去了燕京,决定忘记这件事。如果不是今天的同学会,不是跟许毅婷又说起了灵静,她或许也不会突然想要过来看看。
“可是……你一直都不肯去啊……”
叹了口气,她在黑暗里站了一会儿,随后转身离开。
在她身后的墓碑上,贴着一章熟悉却又无论如何让人觉得很傻的黑白照片,下面只是简单的五个字——顾家明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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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江,雨幕。
黑色的光芒亮起在空中,砰的一声枪响,穆清清倒在了雨水之中,感觉子弹从耳畔射了过去,火辣辣的。
视野之中,那个人的脑袋凄惨地转向一边,身体在空中飞旋了一周,摔飞出去。
在她的旁边,那卖糖炒栗子的男人手中拿了一把铲子,就在对方一脚踢过来的同时,照着对方的头上顺手抽了一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