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明倒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是没什么意见,不过素言姐教过我,只要作出了杀人的行为,那么未遂或是得手,都是一样的罪行,作出制裁才能杜绝下一次事情的发生,她现在虽然不在国内,但你以为她会怎么样看这件事?”
“呵呵,我们当然也明白简小姐的脾气,不过这次的事情嘛,那个阿姆雷就算动手,也未必会针对叶灵静和柳怀沙这两个女孩子,何况这次的事情中,他才是唯一挨打的那个,你看……”
说话之中,只见廊道一侧开着门的审讯房间里那越南小子正低头坐着,在他的身前,是一名身材高大结实的泰国人,看起来却也不过二三十岁的样子,想来便是那泰拳宗师希里旺,不得不说,比起他的徒弟来,这个做师父的卖相要好的多,身上带着煞气的同时,却也很有一股男姓英俊与阳刚的感觉。房间里还有一名警察默默地站在旁边看着,事情发展到现在,笔录之类的都已经做了,由于是有地位的国际友人,看管得倒也不严,因为就算是崔国华等人,也都大概决定了放人,只等家明过来打声招呼了。
眼见门外有人走过,那颓然静坐的越南小子抬起了头,显然是已经认出了家明。
“……这个叫阿姆雷的脾气很大,也不愧是越南卡宗将军的儿子,呵呵,一看见枪指过来,首先想的不是投降,而是反抗。说起来,我们这边有个叫小武的上次在船上跟你素言姐比武,被踢断了双手现在还没全好,缠着绷带的样子看起来的确有些弱,他冲过去就想要抢枪,被小武一记铁山靠就给撞飞了几米远,呃……”
崔国华笑着说起当时的情况,也与家明一同望向了那审讯房间,阿姆雷此时正紧紧地盯着家明,给人的感觉很不好。瞥见这眼神,崔国华微微皱了皱眉。
四个人,目光在房间的内外交错而过,陡然间,崔国华感到空气似乎被紧绷起来,那越南小子的目光之中,凶相毕露。
“哗——”的一声,少年身下的椅子飞了出去。
本来只是走个过场便完的事情,再加上大家都未成年,自然也不会给他戴上手铐,然而也就是在着一瞬间,铁制的椅子轰的砸上审讯房的墙壁,站在旁边的那名警察一时间几乎练躲避的动作都不曾作出。越南少年犹如猎豹一般的扑出,那泰拳宗师希里旺的动作也不慢,伸手向徒弟背后抓去,乍然间吼了一声阿姆雷的名字,整个房间、廊道中惊响如雷鸣。
想来那希里旺也未曾料到这个弟子会在此时爆发出如此重的凶戾气息,那一吼的音波沿着廊道四周扩展开去,抓出的手却已经慢了一步,阿姆雷冲出了房间,一记直拳朝着家明猛击过去,崔国华正想阻拦,希里旺却也已经追了出来,正好将崔国华挡在了后面。
“小心!”
崔国华的叫喊声中,提着装了千层饼的塑料袋,家明仓促地向后躲闪,步履匆忙地拼命后退。
一瞬间,两记凶狠的直拳如风而出,紧接着,便是毫不停顿的猛烈低扫,飞身膝撞接肘击,一落地,左腿犹如钢鞭般的挥向家明的头部。
看得出来希里旺对于这个徒弟的确是用过很大的心,虽然在之前的事件中他还没来得及出手便被小武撞飞,那或许也有轻敌的缘故在内。此时含怒出手,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这套将泰拳硬砸硬打的精髓融合到极致的组合技连续而出,流畅至极。崔国华看得心中惊骇,自己对上这个小男孩当然也可以赢得轻松,但如果对方一开始就使出这样流畅刚猛的拳法,自己恐怕也得暂时避过锋芒。
他的威势惊人,家明看起来也是躲得狼狈,侧身、后退、仓惶间的低头,每一次几乎都是与那猛烈的拳风腿风擦着过去,阿姆雷虽然也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人,但是经过严格的训练,拳力委实刚猛,如果是普通人挨上一记,轻则筋断骨折,重的恐怕也有可能一击致命。在崔国华的那边,几乎是提心吊胆地看着他躲开了阿姆雷的连续攻击,那一击回身腿鞭被家明让了一下,几乎是挨着额头过去,轰的一声,旁边一间警员办公室的窗户仿佛整个都爆炸开来,玻璃碎渣漫天飞舞,铁制的窗户框架被踢得陷下去,边缘扭曲,几颗焊死的粗大螺丝钉都从水泥墙里崩了出来。
以崔国华的反应能力,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准备拔枪,然而身边毕竟是一名泰拳宗师,在泰国、越南那样的地方,能够走到这样的地位,希里旺的个人能力比之崔国华也是只高不低,假意的推搡间,将崔国华的动作阻止了好几秒。他也是亡命徒的姓子,此时既然阻止不了这个徒弟,显然就想让徒弟将杀人的事实做成,反正阿姆雷的父亲是将军,那个曰本女孩有背景,其他人的背景却未必有多大,就算真的杀了人或者打到残废,想必后来仍然有转折的余地。
回身鞭腿扫中了窗户,这一瞬间,提着千层饼的家明已经趁机转身逃跑,阿姆雷大喊一声,奔出两步,身体飞起,在旁边的墙壁上,猛地一瞪,半空中,右腿膝盖朝着家明的侧脸猛撞过去。
家明保持着逃跑的势头,感觉到危险,脸却已经转了过来,另一边,目露凶光的崔国华也终于拔出了手枪,手还没有抬起,廊道里传出“啪”的一声响,清脆悦耳。这一记看似凶猛的膝撞仍旧未有击中家明,倒是家明在回身之间挥出了手,躲避之中,给了阿姆雷一记响亮的耳光。
不得不说,这一记耳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希里旺暗中抓住了崔国华的手腕,不让他将枪口抬起来,在他们的视野中,家明依旧狼狈地退开了几步,仿佛有些痛地甩动着方才打在对方脸上的右手,挨了一记耳光的阿姆雷此时站在那儿,摆出一个泰拳的姿势,他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脑袋偏了偏,随后疑惑地摇了几下,给人的感觉,就仿佛他刚才挨的不是耳光,而是一记铁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