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扭头看了次子几眼,见他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身体还会不由得打哆嗦,显然是大病未愈。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感动,儿子都病成这样了,听闻社稷有难,还是不顾病态地赶来找自己议事。再想想长子,心中便是一阵窝火,奇袭荆襄全军覆没也就罢了,自己还被俘了,堂堂太子被俘这对新建的大唐帝国是何等严重的打击。
李渊咳嗽了两声,道:“皇儿想必已经知道了如今我大唐的局势,不知你有何看法?”
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气道:“父皇,儿臣以为眼下虽然我大唐四面环敌且败报频传,但儿臣以为情势并没有恶化到十分严重的地步,三面强敌儿臣皆已有御敌之策!”
李渊闻言一喜,突然之间便翻身而起,连忙道:“皇儿有何妙策,速速道来!”
李世民看到李渊这副模样,心中暗忖父皇果然是心病,急忙说道:“父皇,儿臣以为我大唐虽然三面环敌,但是刘武周新得并州北部根基不稳,再加上雀鼠谷险要,短时间内刘武周必不敢轻动,只是.......”
“只是什么?”李渊看到李世民面露难色,顿时问道。
李世民一咬牙说道:“父皇,非是儿臣故意贬低三弟,元吉他性格太冲动,实在是不适合继续坐镇并州,儿臣建议父皇另派他人前往并州!”
李渊闻言面色一沉,旋即便释然了,知子莫若父,李世民说的的确没有错,李元吉性格冲动,有勇无谋,原本他是没有把刘武周放在眼里,再加上太原坚城一座,所以才让李元吉坐镇,可眼下李元吉的确不在适合坐镇并州。
想通了这一点,李渊便收起了脸色,呵呵笑道:“世民,你多虑了,元吉的本事朕也知道,你说得对,那你以为该用何人坐镇并州?”
李世民心中一喜,当即拱手说道:“儿臣以为李克用叔父用兵谨慎,他的儿子李存勖、义子李嗣源、李存审都是弓马娴熟之人,有他坐镇,并州可保无虞!”
“克用贤弟啊,好,朕就用他坐镇并州!”李渊本人的用人原则是以李氏族人领军,只要李世民没有越过这一条,他大多可以接受,再加上李克用的武略他也确实有所耳闻,是个人才。
李世民缓了缓继续说道:“儿臣以为西秦薛举此人狂妄自大,他的两个儿子薛仁杲、薛仁越更是内斗不止,虽然浅水原一役我军暂时失利,但是西秦之地土地贫瘠,绝不能支撑长久作战,儿臣斗胆请命让儿臣挂帅出征,再战薛举。”
李渊抚须沉吟道:“世民,你是朕最出色的儿子,朕也相信你可以战胜薛举,可是你别忘了,南方还有杨杲小儿在虎视眈眈,他会让我们安生吗?一旦后方有变,薛举如何能灭?”
李世民摇了摇头说道:“父皇,儿臣以为杨杲虽然恨不得一举灭了我们大唐,但他绝不会进军关中的!”
李渊迷惑地看了李世民一眼,“为何?”
李世民道:“杨杲不同于刘武周、薛举等乱匪,他很有政治头脑,他清楚关中对于他来说不是肥肉而是一个泥潭,关陇贵族仇视隋朝,就算他拿下关中,没个三五年休想稳定关中。他很明白这一点,否则当年他拿下南阳时便可以入关中了!”
李渊点了点头,旋即又忧心地说道:“那他会不会选择进军巴蜀呢?”
李世民继续摇了摇头,“儿臣以为杨杲此人野心甚大,巴蜀易守难攻,孝恭也算是深通兵法,没个三五年休想拿下巴蜀。三五年内,北方局势恐怕大定,杨杲最多也只能割据南方。这绝不会是杨杲希望的,所以他下一个目标一定是中原李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