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半空,腰部不可思议的一扭,整个人横着转了半圈,凌空玩了一招八仙醉剑中的韩湘子挥箫渡海,一剑斩在那人的长刀上。刀头断,剑锋在那人胸前划过,只差分毫便将此人一分两半。
二人同时顿足落地,张永宝微微咳嗽一声,吐出一小口血来。这是被刚才爆炸的气浪震伤所致。那人落地后自知二人联手胜机也很渺茫,赶忙大吼一声,马君快往东跑!
马二龙毫不迟疑的动身便走,那人手中连续发出暗器攻向张永宝,眼看不能奏效,一眼看到一旁的许三笑,抖手便是一只手里剑,射向许三笑。此人的刀法武道都颇为不凡,张永宝怕许三笑不能避开,挥手一剑将手里剑斩落。那人趁机丢出一把白色小球,制造出弥漫的烟雾来,遮挡住视线,隐身在其中,看来是打算逃之夭夭。
张永宝岂会容他如意,飞身一纵跳进烟雾中。
烟雾中,那人竟在瞬息间换了一席混同烟雾眼色的白衣,隐藏其中等着张永宝跳进来,举断刀便刺。
如果说刚才他从上而下的一刀是惊艳无双,这一刺便是猥琐无伦。
这一刺几乎挨上张永宝的肌肤时,他竟如神魔一般突然转身,有两根手指夹住了那人的刀锋的同时,也断了此人逃走的机会。那人撤刀便逃,张永宝的指间的刀却倒飞出去,追上此人,刀柄狠狠撞击在那人背上。
许三笑在白雾外看不见里边发生了什么,只听到那人一声惨叫,便见白雾中飞出一人来。就落在自己脚前,大口喷血,瞳孔涣散,眼看就不成了。白雾中传来张永宝的声音,“我去追马二龙。”话音落,一道身影从白雾中电射而出,顺着马二龙逃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许三笑蹲下身,只见地上躺着那人已只剩下垂死挣扎。伸手按住其脖颈,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脖颈处迷走神经一阵麻痹,精神意志难以自守,此刻只想说出心中最重要的事情。挣扎着从怀中摸出把扇子,奋力道:“我是奈良兴福寺果心居士一门的弟子,奉师门之命来华夏与玄门左道马二龙合作寻找郭侃藏在南山中的三十六卷重阳手札。”
许三笑闻听,不由暗吃了一惊。
奈良兴福寺的名头许三笑也有耳闻。关于果兴居士这位日本修行界的传闻更是如雷贯耳。
果心居士是日本战国时期的大忍者,但实际上他研究的奇术却与当时的日本忍术截然不同,他研究的是幻术。果心居士本身毫无定天下的企图,身份不是武将,也非类似伊贺与甲贺那般拿人家俸银的忍者团体份子之一,可以说是单枪匹马、独来独往的隐士。他偏爱左道旁门的叛逆者,从不肯臣服于真正有实力统一天下的霸者。
此人屡有不可思议之举,因此引来统治者的关注,第一个便是松永弹正。这松永弹正原本是统一大阪、奈良、京都、四国那一带领地之战国大名三好长庆的首要家臣,显露头角之后,不但劝诱三好长庆篡夺主君权位,更是直接下手残杀室町幕府将军的首谋,日后又成为京都幕府执政掌权者。
某夜,松永弹正呼唤果心居士道:“我经历过十数次南征北战,每次都出生入死,却从来没有遭遇过令我魂不附体的经验。你用你的妖术让我见识一下何谓吓破胆子的滋味吧。”
果心点头答应。有一会儿,双方默默无言相对而坐。冷不防,果心起身步下庭院。只见庭院突然风飒飒兮木萧萧,乌云遮住了原本如水的月光。庭院漆黑一片,蒙蒙细雨下将起来。同时,弹正眼前出现一个人影。那是个美丽文雅的女人,几束丝发披挂在侧颊上。女人开口:夫君,您今晚想必是百无聊赖吧?弹正回过神来,才察觉眼前的女人正是数年前已经过世的爱妾。弹正气喘如牛,毛骨悚然,出了一身冷汗,忙高唤:果心!行了!行了!
弹正呼毕,果心已然端正坐在眼前。
话说织田信长扫平了松永弹正一派叛徒之后,听说果心居士手中有一幅著名佛教绘画“地狱变相图”(小粟宗丹画),便命令手下去窃取。家臣们在进呈绘画之前,当然亲眼鉴定过绘画真伪,不料当信长眉飞色舞地展开滚动条时,竟发现图案已经化为一张白纸。信长勃然大怒,耳畔彷佛传来果心居士的嘲弄声:“就算是你天下无敌,日下无双,你所夺得的权力与地位不过是浮云富贵尔尔。对于你这种狂妄自大的人,希世之珍也等同废纸。”
关于此人与当时的统治者之间的传奇传闻还有许多。就其的幻术在日本修行界的地位来说,不逊于华夏玄门左道祖师左慈在华夏江湖术士界的地位。此人留下的传承门户,想必非同小可。这些小鬼子亡我之心不死,一心觊觎华夏瑰宝传承。原来他们来到这南山道场活动的根本目的却是玄门祖师王重阳的三十六本手札。
许三笑心中大怒,见这小鬼子已进入弥留之际,举着扇子,似乎是要交给自己。伸手接了过来,只听这厮继续断续说道:“请代我转呈给艳佛小姐,唐泽玄羽鹤不辱使命,兴福寺一脉”
许三笑接过那把扇子,打开看了一眼,暂时看不出并无特异出奇之处。想着这小鬼子弥留之际的几句话,艳佛小姐多半是某方面势力的头目,这人最后说道兴福寺一脉,后续无力再说,他要说什么呢?
许三笑心念电转,此事多半与小鬼子内部门户间不合有关,反正不关老子屁事,这把扇子老子是不会替他转呈的。只是这些小鬼子被马二龙勾到南山来,其实是为了重阳祖师的三十六卷手札。那其中想必记录了重阳祖师生平的修行感悟,对于修行者而言实乃无价之宝。决不能落到这帮狗日的手中。
急促的脚步声入耳,张永宝回来了,头发胡子被烧的焦头烂额,手里拎着一只通体火红的狐狸。许三笑一看便想笑。只见他一脸怒容来到自己近前,气呼呼道:“今晚的事情不许跟任何人说起。”
许三笑一指那狐狸,猜测道:“这是马二龙的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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