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在北方某省曾经发生过一个类似案例,一个煤老板的儿子吸毒后飙车撞死了一个老者后逃逸,也有一个重要的目击证人。煤老板的儿子在目击证人的指认下被抓,煤老板于是决定不惜巨资保住儿子不被判刑,承诺给死者家属一笔巨资,让他们撤诉,同时又打点了公检法等相关部门的各个环节。万事俱备只差那个目击证人的证词,结果就是因为这个目击者死咬着不放,煤老板的儿子到底被判了三年徒刑,煤老板一气之下收回承诺。死者家属只得到了法院判定的民事赔偿金。二者之间差了上百万,死者家属为这事儿,气的跑到目击者家门前泼油漆大骂。
执行正义保护弱者也得尊重被保护者的自由和意愿。如果那个女人更需要的是向宝龙的巨额赔偿,许三笑愿意尊重她的选择。现在的问题是,向宝龙消除那个女人的复仇之心,需要多少钱?或者,那女人的恨到底有没有可能消除?
死人不需要钱,活人却一日都离不开这东西。
向宝龙对此深具信心,许三笑给出的这个答复足以使他感到满意。谈判的结果让人满意,但过程却有些出乎意料。许三笑对霍平潮这个名字的反感让向宝龙颇为意外,原以为是一把杀手锏,却不料险些适得其反。这头年轻的南山猛虎也不知是年少气盛还是傲骨铮铮,竟公然不肯卖霍平潮的面子。
向宝龙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迅速搞定医院里的伤者和其家属。许三笑给不给霍平潮面子,这件事结下的梁子,暂时他都顾不上。得到满意的答复后,立即起身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许副书记既然已经这么说了,接下来的工作就看向某的能力了,昨晚损失的车就停在门口,钥匙和相关手续都在车里放着,如此,我这就告辞了。”
许三笑起身道:“不送!”
向宝龙前脚走,张玉刚后脚从楼上下来,冲许三笑竖起大拇指,赞道:“行!哥哥真有你的,我全听见了,别人不知道霍平潮是什么人,我可是知道的,他是霍副总的亲儿子,可比你这个狐假虎威的好使多了。”
许三笑嘿嘿一笑,不在意的问道:“怎么?你对他很熟悉?”
张玉刚点点头道:“太熟悉说不上,在燕京那会儿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不过人家是前辈,出了名的大耍,跟我三叔一个级别的人物,他们那一代人年少时犯傻追求自由耽误了仕途,剩下唯一的路就是从商,俗称官倒一代,各个成了巨富,玩儿的东西都是什么古玩游艇之类的,动辄上千万,我们这帮指着家里拿钱混日子的,跟人家根本玩不到一起去。”
许三笑道:“过哪河,穿哪鞋,走一步看一步吧,这样的人物应该有这个胸襟,退一万步讲,向宝龙真不甘心,把他弄来寻我晦气也无所谓,宁可官不当了,也不给人当孙子。”
张玉刚赞同道:“我最服你这一点,头断血流不低头。”又问道:“对了,昨晚上咱们说的那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许三笑道:“那事儿过去了,不必深究!南山猛虎就南山猛虎,这绰号不错。”
张玉刚道:“你不是说这事儿是有人在背后给你使坏吗?”
许三笑点点头,道:“这人是谁我大概也猜得到,我跟他之间是理念上的冲突,他想逼我就范而已。”
“又是宫艳诗的那个义父吗?”张玉刚反应很快,问道:“他到底是何方圣神?”
许三笑道:“你就甭问了,总之这件事儿过去了,我跟那人之间的问题,我自己来处理。”
张玉刚坐在那儿想了想,突然问道:“这件事是不是跟林雨楼有关?”
许三笑点点头,道:“这件事就此打住,林雨楼只是个想要向上攀爬的女人,她所作的事情对我影响其实并不大。”
林雨楼跟齐思诺单独见过一面,作为宁红梅的得意门生,齐思诺没可能轻易就接受她,除非她有特别的利用价值。许三笑初始没想过这事儿,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联想,其实是因为林雨楼跟宫艳诗的关系处的太融洽。美女天然的敌人便是另一位美女,尤其是秉性都比较强的两个美女遇到一起,处的这么和谐就更少见了。
此事不再做讨论,二人用过刘枫媳妇做的非洲早饭,由刘枫开着新车送到党校。
重新开课,一切按部就班,在校一整天都没什么事情。
傍晚到家时,发现宫艳诗竟又回来了。
经过昨天的事情,许三笑对她的印象大为改观,这小女人身上竟有着侠妓梁红玉一样的侠义情怀,嫉恶如仇,志气不输男儿。凭严朝辉手头上的实力,向宝龙此刻绝不敢轻易招惹,大约一听说宫艳诗的背景,便立即不追究了。
院子里,许三笑和宫艳诗面对面,四目相对,赌着气谁也不服谁的样子。张玉刚说你们谈,我看会电视去。
宫艳诗的样子有点小得意,说:“我又回来了。”盯着许三笑,“怎么,你不太欢迎?”
许三笑道:“我现在是四面楚歌处处树敌,实在是没心情跟你扯淡,你愿意回来住就回来住,只是记得自己的本分,少搞些小动作,否则把老子惹急了,大不了一拍两散,虎啸山庄关门大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宫艳诗轻轻一笑,不在意的:“说就容易,做起来却难了,既然你没什么意见,那我就搬回来住啦。”
张玉刚忽然探出头道:“哥们儿,快来看,这向宝龙真他妈有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