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大死了,难道你也想死么?”高峰愤怒的吼叫着,他很不理解豁牙的情绪,他们已经被打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整,而不是继续作战,就算他们加入进去,又能起什么作用?
“我没了阿大,不能没有阿嬷。”双肘撑在地面上,豁牙吐出嘴里的血水,大声冲高峰嘶吼,犹如受伤的野兽。
“还有谁想去…。”高峰觉得自己已经很对得起豁牙了,不想再说话,无力的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了三爪,谢谢你救我们出来,这些翠叶钱你收好,以后到别的部落,也能换东西。”
一个亲奴站出来,将背上的包裹放到了高峰面前,他是第一个,但不是最后一个,食物,水,财物都纷纷放在了高峰面前堆成小山。
一个又一个与高峰同生共死的男人站到了高峰面前,他们情愿用自己的小命去换黑爪的命。
一种执着,一种信仰,同样也是一种盲目。让部落人选择了自己未来的道路,高峰心中压抑的快要爆发,这算什么?他救了这些人,但他们竟然这么快就背叛了?
高峰心中的愤怒如压抑的火山,但他不能对这些人发出来,之前他就一次次欺骗了他们,现在,他没有其他理由继续骗下去。而且他们也不懂有时候善意的欺骗比真实更重要。
“三爪,和我们一起吧,你能带着我们出来,就能带着我们…。”豁牙出高峰脸上的悲愤,不由地劝解着高峰。
“滚,都给我滚,你们去死吧,你们想怎么死就怎么死,与我无关,给我滚……。”
高峰一脚踹飞了面前的包裹,洒出数十片翠叶钱,叮当落在地上撞击出悦耳的脆声。
豁牙和杆子走了,其他人也和杆子走了,只剩下高峰站在黑暗中犹如迷失的亡灵。
“你怎么不去?”二爪蹲在地上摸索着翠叶钱,高峰有些颓废而萧瑟的问道,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你不是也没去吧?这一次可不许和我抢。”二爪没有抬头,专心在地面上摸索,每发现一枚,便藏在自己的裤裆里。
“你有地方去?难道你就不怕阿嬷没了?”高峰慢慢坐到地上,奇怪的问道,远处隐隐传来惨叫,却不影响他此刻闲聊的心情。
“荒野可不仅仅有黑爪部落,我阿嬷是边缘部落首领的女儿,边缘部落的后面还有一个很大的城堡,叫做绝望城堡,绝望城堡后面又更广泛的世界,我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荒野?”
二爪停下了摸索,抬头望着夜空,期望的说道。
“那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高峰心中一动,也许他可以学学二爪,寻找一个新的的地方,重新开始,也许那里有他想要的安宁与和平。
“钱,不管到任何地方,你都得有钱。”二爪说到这里打了一个机灵,继续摸索着翠叶钱。
“你躲远点吧,越远越好,也许,你的梦想有机会完成……。”高峰突然提起獠牙刀转身离开,离开的方向却是朝着部落。
“你去哪儿?两个人一起吧,安全…。”二爪不是笨蛋,慌乱的站起身,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裹追赶着高峰。
“不跟着我,你有一半的几率安全,跟着我,你一点安全都没有。”高峰讥讽的笑道,随后眼神重新刚毅,二爪的梦想不是他的梦想,他的梦想是找回自己的记忆,所以他必须用最直接的方法,在战场上找回,若是错过这个机会,也许他一辈子都只能和二爪一样,在某个没有杀戮的地方为钱而奔波。
高峰突然想明白了,离开了同伴,他其实什么都做不了,也不可能找到回到部落的道路,即使他有二爪带路,但以后的道路又在哪儿?
部落人为了一个理由,而被他欺骗唬弄,而他在欺骗其他人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变相安慰自己,若要逃走,他早就能逃走,但他心中对失败的厌恶让他坚持留在部落里支撑战场。
他可以用各种理由说服自己,其实真正的理由只有一个,他想重温记忆中的场景,找到最真实的自己。
不记得自己杀死过多少人,黑爪给他定下的任务,在此刻就像一个笑话,而他对杀戮本身并不反感,也没有所谓的罪恶感,除了不杀女人和孩子之外,任何向他挥舞兵器的人都能毫无压力的杀死。
杀戮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融入到战场上,也离找回自己更近了一步,在他一步步向部落最中心走去的时候,心中的坚定让他脑中闪现出更多的画面和信息,突然,他猛地停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