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自有异能赋予了我近万年的修行时间。比如第一次改建泊东镇的防御设施，刚诞生的我一无所知，唯有花了上千年才学会相关知识、技术、凑齐相关施工材料，完成了任务。我不仅获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漫长岁月，而且每一次完成任务都会从你的异能中获得某种莫名的力量。”外挂君顿了顿，“关键是，在这里我和皮非特都没有装备。他的基础战斗力不是很高，没带着防护罩和武器，他追求安逸，无法和一直在鬼门关摸爬滚打的我相提并论。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你「侥幸」。”

信息量有点大。

他张开双臂环顾四周的黑暗说道：“为你介绍一下常识：这里不仅分为许多个不同的世界，而且分许多个不同位面。我浅显的解释：从高往低依次是：1，现实世界；2，诸神世界=AI管理区；3，王决空间=玩家登陆缓冲区；4，玩家领地=农场副本；5，科幻世界；6，昼夜世界；7，魔怪世界；8，元素世界；9，破碎空间=数据回收区；10，虚无空间=这里。我们现在就身处在主游戏世界的最底层，也是最无力、最不稳定的位面，我们挂机替身就是在这里诞生，也是在这里栖息的，唯有死抓着寄主不放才能生存，就像灯光下的阴影，没有物体就没有影子。如果你死了，无论是我，还是幸运得到身体的申几子都会跟着你一起消失。”

他伸出三根手指：“第三点「侥幸」就是长久以来我都与申几子共同挤占你这个寄主，对于同寄主下的竞争已经得心应手，而皮非特恐怕只经历过最初的那一次吧。”他忽然补充道，“别误会，虽然最初我的确打赢了申几子，但很快我们便和好了，现在情同兄妹，毕竟性格接近共同点多。请照顾好她。”

让我插嘴好吗？

“雅如兰的轻王空间是第几层？”“第四层，和玩家领地一样。”

“那次临时出现的山洞地图是第几层？”“同样是第四层。玩家的活动范围仅限制在三四层。”

“你干嘛反反复复的只打他脸，不枯燥吗？”“在替你完成任务时，我经常会反复重复某种行为以期达到最佳效率，久了就成为了一种习惯。”这样想起来，好像第八十章曾说过外挂君反复只用一招杀了数千人。

“为什么你最近变得失控了？主线任务也乱码。”“这就涉及我刚才说的上下位面关系。皮非特为了躲避诸神的追杀，同时为了便于吸食战败玩家的灵魂，躲在了第三层。金手指的力量是从第三层向下传递的，隔一层还能堪堪达到所需效果，但再下一层即昼夜世界，金手指异能的力量就不足了。与此相反，我们挂机替身的力量是从第十层向上传递的，在现实世界是最虚弱的时候几乎和常人无异，若在第九层是最强盛的状态。顺便一提，已故的「轻王」跟皮非特一样都是内测玩家的挂机替身，他的地盘原本在第九层，并非第四层，只不过雅如兰无法潜入这么深的位面而已。”

“究竟还有几个内测玩家的挂机替身啊？”

“除了皮非特，只剩下魔王一人了。”说到这里，外挂君露出了一丝哀伤，“原本有十个内测玩家，造物主也是其中之一。但除了三位玩家之外，死的死，删号的删号，所以……”

“当时发生了什么事，让内测如此收场？”

“我知道一点，但不会告诉你。”外挂君指着我说道，“再一次警告你，不要涉足内测地图。”

我是这么听话的好孩子吗？“为什么，有危险？”

他摊摊手：“也许。但更重要的是，正如皮非特说的那样，无论是你还是雅如兰都太能折腾了──前者是无脑混沌的代言，后者是有预谋的制造bug──一旦你们达到了主游戏的源头，恐怕会给这个游戏世界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

“哦？”我冷笑一声，“所以你打算阻止我？”

外挂君叹了一口气：“智慧女神说对了一件事：我和申几子可能是对你最忠诚的人。我是为了你好才劝阻你，至于最后你会怎么做……”说到这里，他无奈的耸耸肩。

他抓起昏死过去鼻青脸肿的皮非特，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摆摆手，示意告别。

“等等！皮非特怎么办？”

“我已经将他捕捉，并囚禁于此。你可以视为我将他封印在了你的帐号下，而且还能征用他的力量，但仅限于我，你却无法使用。”

“还有！魔族是什么？”

“天生型魔族是由这个游戏世界的BUG的化身，等同于三女神那种AI-GM，只不过站在与诸神的对立面，目的并非维护游戏运行也并非破坏系统，旨在改变既有格局。后天型魔族同样是BUG的化身，等同于战神那种存在的对立面。”外挂君越走越远，“你该离开了，这里很不稳定。”

“最后问一句，武装天使是什么！”

“杀毒软件。它们脱离所有神袛的控制，直接对造物主和系统本身负责，自动迎击产生的BUG。BUG最初出现时、升级时、大幅活跃时都会出现，还有，它们会不定时袭击过来。保重了，七夜浊。”

目送外挂君消失在黑夜里，我醒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仿佛是一场梦。

我似乎昏睡过去，躺在申几子的怀里。她面无表情确实和外挂君有几分神似。

白领囚徒和FH56从远处渐渐返回，确认道：“没事了？刚才是什么情况，你昏倒了？”

比昏倒还糟，差点被皮非特封印而永远沉睡。

我看着申几子问道：“你是挂机替身？”后者点点头。

“你能替我完成任务？”

“我的首要职责是保证你的存活，其次才是完成你的任务。”说着，她竟然掏出了啸天蛇狙击步枪，“我的强度停留在诞生时，包括当时你的装备和技能我都复制下来了。与随时与你信息同步的「外挂君」不同，我已停止与你同步。但我仍然可以用常规方式继续成长，而且由于思维方式天生不同，无论学习还是执行力都比常人要强一些，越接近底层位面越明显。”

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申几子的唐突出现八成是「雨后九彩霞」异能刷出来的守护专用「王子」殿下。那个异能原主人是个女的，所以称其为王子，其实是指优秀异性NPC的尊称。

白领囚徒忽然抓抓头说道：“吓死我了陛下，我当时以为你又要把我捐赠出去呢……我好不容易才回来。”

其实我真的想过。若不是作死病发，你就会成为皮非特的身体了。

他们问我现在怎么办？

我特么怎么知道！现在是被卡死在王决空间了，唯有干耗等待零点到来。

我们在附近找到了许多食物，挑选了一间干净舒适的起居室休憩，开始聚餐聊天。随着我向他们吹嘘最近的辉煌战绩，气氛活络起来。白领囚徒也开始诉说以前还是玩家时穿越到领地里的惬意腐败的生活。FH56则婉转表达，曾打算为水树胧博士复仇，其实已经在计划进行中，如今我将她救回来令她刮目相看。她说也许我不是坏人。事到如今我更加说不出「其实是我先抛弃你在先，救回在后」。不过我猜卖掉又买回来之后，NPC反叛这件事也作罢了。

忽然申几子提议闲来无聊，想向白领囚徒和FH56学些东西。

这倒是个好主意。难得闲暇，不如踏实学些东西，我现在好多技能都不会用。

我要向两人中的谁学习？

A，白领囚徒

B，FH56

现在不需要护卫我的安全，我也许可以尝试向申几子发布任务。但愿她能像外挂君那样强横无比。

我该让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