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身子背过去:“我怎么知道?”
“你是他哥,你们住一起,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这个哥哥当的称职吗?”
晏驰觉得自己遇见他俩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他气得把身子又转了回来:“我怎么就不称职了?他有手有脚,难道我还得跟在他屁股后面?”
李南风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指起他来:“我知道了,你脸这么臭,一定是又被他欺负了吧?”
晏驰气结。不过气归气,他脑子还是清醒的,瞅着李南风,他忽然道:“你们在打程家什么主意?”
李南风挑眉。
晏驰绷紧脸:“他让我去程家给他当细作,他以为我跟他一样是个神经病吗?无端端跑去人家家里串门。”
李南风顿了下:“这也没什么。”
晏驰咬咬牙,看过来:“可我想不到怎么合理地接近他。”
李南风靠在椅背上,抚了抚耳鬓,他一说她就能猜出来晏衡想干什么,晏驰向来游离在这些利害关系之外,加之与程淑有早前那番过节,他往程家去倒也算是有个由头。
也难为晏衡想得到让他来办这事,她想了片刻,就说道:“我知道程孟尝喜欢金石。”
晏驰看了眼她。
李南风拖来纸笔,边写边说道:“他最常去的卖金石铺子有三家,两家在南市,一家在府学胡同。府学胡同这家去的最多,他喜欢鸡血石,擅篆刻。
“还有程淑,”她抬头看了眼他,“程淑其实学问不怎么样,诗赋文章是弱项,但程孟尝的次子,倒是个伶俐人,也颇得程孟尝喜爱。”
晏驰对着纸上三家铺子名称看了会儿,又狐疑地瞅起了她:“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不知道这么清楚,怎么能让驰二哥心服口服呢?”
晏驰射来一记眼刀,把纸收进怀里。
……
放了学,晏驰就前往府学胡同不提。
李南风直接回了房。
昨夜里晏衡虽然没来,但是杨琦却把消息打听回来了,程淑把事情捅给了余夫人,余夫人今晨便气冲冲地前往程家去了,可想而知程晔昨日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而这么样一来,余家不可能对李家没有一点行动,李南风得等着。
而不出她所料,此时此刻余夫人正阴沉脸坐在府里思考着这事。
程晔被李南风气得动了胎气的事,在眼睁睁看着李存睿官复原职之后,余夫人原本就是有怨气也已经按下来了。
后来稳升了工部侍郎,有了底气,这几个月也没跟李家有任何往来。
哪知道昨日妹妹竟会前来转告这事,余夫人当下惊到不行,原以为这事是他们余家占理,哪里想到还有这层内情?
以他们余家地位,自然是不敢跟太师府较劲的,即便当时李家被皇帝问责,那也没没落到能任他们奚落的地步,程晔怎么能去撩拨李南风呢?
她又不能相信自己竟娶了个这么样的儿媳妇,稳重行事,去打听了一轮,找到当时在场看到了的几家女眷,稍一打听,这事实就敲定了。
夜里她也就没管三七二十一,唤来程晔给责问了,睡下后还是气不过,便又前往程家把程世源夫妇给数落了一番。
但,这难道就够了吗?程晔她是责骂过了,那李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