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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云:“首先需要明确你的态度,你是要报仇,还是要赔偿?”
雇主问:“有什么区别吗?”
曹云道:“如果协商赔偿的话,你孩子将来还有一定可能会被报复,而且学校会包圆协调和沟通工作,加之他们才十三岁,我想基本上没有什么作用。并且学校的老师有可能会因为你大题小做而不高兴,这样对你孩子也可能产生偏见。”
雇主问:“报仇呢?”
曹云左右看看,低声道:“这就要看你有多狠了,首先对方五个人在厕所里殴打你孩子的事实是跑不掉的,现在他们不会有什么麻烦的原因是你孩子伤势不够重。”
雇主:“你意思是?”
曹云道:“如果是普通律师,我会建议联系学校,和打人的孩子家长见面,索取一定赔偿,相信我,不会多,报销医药费后,给个几百块就算完了。如果你孩子伤势够到轻伤,那就严重了。东唐少管所的应征名额是:大体十二岁,十一岁就可以入住。他们住到少管所后,你再提出民事赔偿。”
雇主犹豫:“这不行啊律师,自己孩子下不了手。”
曹云点头:“我明白,没关系。你今天向老师请假,说孩子耳朵有问题,带孩子去医院做检查。检查中让孩子撒个谎,右耳听不见正常应该听见的声音。一旦消息传出去,家长们不懂法,学校也懂法。听力很复杂,要完全检查清楚失聪的原因,需要一项项的排查,不是一两天的事,大人学生的家长肯定不会愿意等出结果后再来找你,到时候你的孩子万一真的听力受损,那他们孩子有麻烦不说,赔的钱那就厉害了。按照我对人的认识,他们会在一两天时间内尝试找你和解,提供不错的赔偿,会要求你签个字。”
曹云:“这种构成轻伤的案子虽然属于刑事案,但是轻伤案属于自诉刑事案,只要你拿钱签字了,就算你儿子真的轻伤,他们也没有责任了。你除了收钱外,还要做一件事,要求家长写保证书,你的孩子不会再被他的孩子殴打和欺凌,否则将赔偿多少钱,这份保证书我会起草。”
曹云道:“为了你最大的利益,律师最好不要出场,否则会更复杂,他们也会警惕起来。因为正常情况下律师会建议雇主在伤情报告出来前不接受赔偿。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雇主点头:“这样一来,最少我的孩子就不会再被他们的孩子欺负了。”
“没错,这是最主要原因。”曹云道:“他们肯定会假惺惺的去探病,让你孩子演下戏,右耳一直有电波音。撒谎不好,教小孩撒谎更不好,但是为了你孩子在学校不再被欺凌,有时候只能这样。”
“我不在乎什么赔偿,我就是担心孩子在学校……”
曹云道:“那最好。赔偿金可以少要一些,保证书上金额多一些,这样家长才会约束好自己的孩子。”
……
为什么这种电话可以说清楚的事,非要当面说呢?因为电话里说清楚,万一被录音,曹云就麻烦了。按照正常来说,校园欺凌,又没有出现法定伤情情况下,律师能做的事也不多。最多就是协调赔偿事宜,除了医药费外,要拿额外的钱是难上加难。现在谁还不懂点法律呢?
出门一个多小时回来,曹云见了一名委托人,记录案件之后,和委托人了解详情和细节,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中午曹云还得加班把这事办了,否则下午不知道又会有什么事。能办的事不要拖和能拖的事不急着办,是比较典型的分辨是否努力工作的标尺。
诸如这类欺凌案子律师费不多,对方本就是想得到专业的法律意见。也就是俗称的法律咨询费。两千一次算是收费比较高的。但接这种案子的意义不在于两千元,而在于对方对你提供的法律意见很满意情况下,其的亲朋好友同事等很可能会成为你的潜在客户。
高山杏去了外地,以原告律师身份参加一个村子的公开法庭。中午职员们下班一起去吃饭,曹云、陆一航,甚至包括魏君都留在律师所吃快餐看案子。经过这些时间的熏陶,魏君即使是卧底,也开始负责着整理一些案子的资料。
整理资料的工作属于助理工作,是很繁琐又很重要的,要求也比较高。需要助理将无关的信息剔除,标识出重点信息,这样可以让律师的工作量大减。对于大案就不能这样,事无巨细,信息越多越好。
曹云边吃边看案子,刚才接的案子很棘手,雇主的狗把人家小孩咬了。恰巧雇主和这小孩的家长有矛盾,对方提出高价赔偿,并且有打官司的想法。这案子需要跑一趟案发现场,先确认是否有监控。
假设有监控,那狡辩的意义不大,高价赔偿肯定不能同意,上了法庭之后再装可怜认罪,博得法官的同情,最后应该是医药费加营养费。小孩没误工费,这点是赚了。
假设没有监控,那就可以协调了。先打官司也行,双方律师见面也行,曹云会咬定小孩逗狗,导致狗咬伤小孩。当然,具体还要去案发现场了解,因为这种案子邻居的口供很重要,重要到影响法官最终的判决轻重。如果自己雇主人品很差,那没办法,最好是诚恳做人向法官认罪认赔。如果自己雇主人品好,对方人品差,再挖出小孩是个熊孩子,说不准能担个次责。
都是些鸡毛蒜皮的案,这些案只算咨询,不算委托。以律师所的角度来说是不能推辞法律咨询工作。一个方面从营业来说,咨询费还是比较好赚的。另外一个方面,对人们提供法律咨询服务属于律师的基本道德。
电话震动,曹云拿出电话一看号码,心中一惊,是卢群的老婆,自己的婶婶给自己打的电话。婶婶虽然和曹云关系很好,而且有半个娘的意思,但是婶婶很少直接联系曹云。难道是卢群,或者卢萍出事了?
“婶婶。”曹云走到一边接电话。
婶婶:“曹云,你还记得上次我提的相亲的事吗?”
“相亲?”曹云闭目,开始整理人格,先把自己人格从案子中拿出来,扔到高岩市的卢群家里,两秒后,曹云道:“对,记得,怎么了婶婶?”
“我打听过了,那女孩的母亲是高岩市的美术教授,她父亲在东唐可能有一家公司。老卢说看照片,这女孩的家庭条件还是不错的。”
曹云笑问道:“婶婶,我是那么拜金的人吗?”
“拜金不拜金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女孩家庭还不错,又长年在国外上学,各方面应该不会差。我和赵阿姨见面说起这事,她回去联系了一下,据说对方也有意思想见见你,恰巧她现在就在东唐。你看晚上一起吃个饭,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