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周正告别了家人,带着孟贺州,孙传庭等一行人,径直前往天津卫。
周正的马车上,孟贺州,孙传庭都在,三人在谈论着辽东的情况。
孙传庭熟悉了两天,似也有意表现,道:“大人,建虏的情况很不好,加上上次在辽东被大人与满总兵,赵总兵等硬拼,损失惨重,不会再想着去右屯,应当着奔着东江镇,奔着大人去的。”
周正也是这样想的,道:“应当是。”
孙传庭看着周正,道:“大人给的资料上说,皮岛有一万五千人,兴建了不少防御工事,加上还有水师。大人此去旅顺,想必是判断出建虏这次的目标是旅顺吧?”
周正神色平静,道:“不能排除皮岛,两手准备。”
孙传庭点头,道:“大人说的是。我纵观大人的安排,大人是想要固守?”
周正听着这句话,若有所动的看向孙传庭,道:“先生,还有其他想法?”
孙传庭将手里的文书合起来,道:“当初大人与孙老大人在辽东与建虏血战,就是想拼掉建虏的实力,现在,也可以。”
周正双眼微微眯起,道:“你想要怎么做?”
孙传庭看向周正,目光闪烁着微微灼热光芒,道:“建虏这次能来的,最多四万人,并且粮草未必能坚持多久。若是大人在恰当的时候卖个破绽,并且心狠,留下建虏一半人,不是问题。”
周正看着孙传庭,道:“怎么心狠?”
孙传庭瞥了眼孟贺州,道:“火烧旅顺!”
周正与孟贺州神情都是微变,有些吃惊的看着孙传庭。
不说旅顺是大城,要塞,不能轻易放弃;单说火烧,多伤天和?一般将领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而且,事后,朝廷也绝不会放过,定然严厉清算!
不过,周正心里却十分欣赏。
右手捻着衣角,神情不动,心里思索着。
孟贺州知道周正的性格,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意外的看着孙传庭。这个人只是做了几年的户部主事,这份战场上的狠厉,可是少见。
孙传庭神色如常,静静的看着周正。
周正抬眉看向孙传庭,知道他有考校的意思,坐直身体,笑着道:“对付建虏,我一向认为无需顾忌什么手段,战场上,胜利最重要。既然你提出这个方案,好,这件事,交给你来做!”
这次轮到孙传庭惊讶了,道:“交给我?”
周正道:“旅顺这一战,我不插手,全权交给你,你能不能做好?”
孙传庭看着周正没有开玩笑的神色,定了定神,猛的倾身,道:“好!孙白谷接下了!”
周正见孙传庭点头,随口般的道:“那就这么定了。”
孟贺州看的是目瞪口呆,这么大的事情,就这么决定了?这孙白谷可就做过几年的户部主事,在家闲置了十多年的人?
交给这样的人,怎么能放心?
但是孟贺州没有说话,他一直是情报官,并不参与其他的事情,相对来说,他是一种隐身人。
既然决定了由孙传庭来主导这场战事,周正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闭目假寐。
孙传庭看着周正就这样将旅顺交给他,再无其他,心里惊讶变成了震惊,就一直看着周正的脸,心里是翻江倒海。
就像孟贺州想的那样,他除了在户部主事上做过几年,其他的就是一介白衣,又不是什么深山隐士高人,也没有什么显赫的履历、名声……周正,就这么放心的将旅顺交给他了?
这可不是小事情!
孙传庭对周正其实并不了解,只知道一些比较大的事情,这会儿看着周正假寐,平静不作假的神色,是一肚子疑问,却又问不出口。
孟贺州,孙传庭疑惑,周正可不疑惑,放心的很。
没多久,他竟然真的睡着了,传出轻轻的鼾声。
最近事情太多,忙里忙外,他累的够呛,这会儿在马车上颠簸颠簸,很容易睡着。
孙传庭与孟贺州对视一眼,两人情绪相似,眼神自然也有些相同——都是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