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悦见她眼中已经浮现出几分防备来，只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云姨娘便自顾自地开了口：“管家去雪姨娘那里查问那珍珠的事情，可有了结果了？”

“嗯，已经仔细清点过了，雪姨娘那里的珍珠，一颗也没有少。”

云姨娘顿时皱起了眉头：“怎么会呢？定是她之前早有预谋，悄悄补了起来。”

檀悦听她这么一说，倒是笑了起来：“这倒有些说不通了，之前雪姨娘压根就没有见过周姨娘。你此前说，应该是你们一起逛园子的时候，雪姨娘因为懂歧黄之术，所以一眼就看出来周姨娘身怀有孕。”

“对，就是这样。”云姨娘连连点头。

“既然她那时候才看出周姨娘身怀有孕，定然不可能早作准备，多半是从自己身上取出两颗珍珠来扔到地上的。”

檀悦笑了笑：“寻常人出门，多半也不会莫名其妙在自己身上放几颗珍珠，所以，应当是从自己的衣裳首饰上拆下来的。”

“可是我记着，今日里雪姨娘穿的比较素，身上没有任何东西，是与珍珠有关的，甚至没有任何东西，是能够放上珍珠而不显得突兀的。”

云姨娘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却并没有说话。

檀悦目光又落在了云姨娘身上：“倒是云姨娘你，你脚上穿着的这鞋子，应该不是先前在后花园的时候穿着的那一双了吧？”

云姨娘下意识地就将脚往后缩了缩：“先前出门的时候下了雪，我的鞋子被雪打湿了，穿着有些不舒服，我就换了双鞋子。”

檀悦点了点头：“若是我没有记错，先前云姨娘穿着的鞋子，鞋面上绣的是海棠花吧？我瞧着每一朵花的花心都嵌着一颗珍珠，只是，唯有两朵海棠花的花心没有珍珠，看起来十分的不协调。倒是不知，那两颗珍珠，去了哪儿呢？”

云姨娘猛地抬起头来：“大小姐是怀疑我吗？我怎么可能害周姨娘，若不是我，周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可就保不住了。且我也不知道她怀孕了啊，我自己还扭伤了脚呢。”

檀悦笑了笑：“正因为你扭伤了脚，旁的人才不会轻易怀疑你，不是吗？你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吗？”

“至于周姨娘怀孕之事，你应该是知道的吧？毕竟你同周姨娘相交甚好，自然不会没有发现，她屋中最近撤了熏香，也不会没有发现，她最近都不喝自己最喜欢喝的茶，而改喝白开水了。”

“你心中通透，却偏偏只字不提。”檀悦面上笑容愈发冷了几分：“你嫉恨雪姨娘抢走了爹爹的宠爱，嫉妒雪姨娘容色倾城，所以在去周姨娘院子的路上瞧见雪姨娘正在散步，你脑中就飞快地闪过了这个计划，先是以激将法将周姨娘骗了出来，随后又排了这么一出戏。”

“兴许你从未想过要害周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只是想要给雪姨娘一个教训罢了，所以你才借机又救下了周姨娘，也趁机想要借此洗脱自己的嫌疑。”

云姨娘脸色变了几变：“大小姐再说什么，我为何听不太明白呢？”

正说着，却瞧见从里屋走出来一只白色狐狸，白狐狸施施然，似是闲庭散步一般，只是嘴里却叼着一双绣花鞋。

正是一双绣着海棠花，镶嵌着珍珠的绣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