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领到了的。”八姨娘不知檀悦为何有此一问，却也低声应了：“胭脂水粉这种东西，放也放不了太久，放久了，用了也不太好。所以啊，胭脂水粉这些，我都是按着每个月的用量，吩咐着丫鬟去领的，若是没有领，我用什么来上妆？”

檀悦轻轻点了点头：“邢管家，你方才说，其香居领走了多少？”

“两盒粉，一盒胭脂，两盒口脂，和一支眉黛。奴婢看过记录，以前每个月，香姨娘所用的胭脂水粉倒是要稍稍少些，只是那冬云说香姨娘要这么些，奴婢便也给了。”邢管家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落入了香姨娘的圈套之中，神情有些慌乱。

檀悦的脸色倒是一如既往地淡然：“嗯，方才我与香姨娘闲叙，就问了问她，每个月需要多少胭脂水粉。她同我说的数量，与你方才所言的，倒是相符的。”

“至于你说的，她这个月的用量突然增加了一些，这大抵是因为，此前她出痘的时候，水痘被弄破了，后来好了之后，也留下了满脸的痘疤。所以，她平日里只得用更多的胭脂水粉，是为了遮住那显眼的痘疤……”

“檀悦！”香姨娘厉声呵斥着。

檀悦却仍旧满脸含笑地看向香姨娘：“正如八姨娘所言，若是其香居这个月未曾领到那胭脂水粉，香姨娘脸上这厚厚的粉，是从哪儿来的？”

香姨娘紧咬着牙关，只觉得浑身都在忍不住地颤抖着。

檀悦这个小贱蹄子，未免也欺人太甚。

“我叫丫鬟从府外买回来的。”几乎是咬牙切齿地。

“是吗？”檀悦转过头看向邢管家：“邢管家，你那里可记得有，香姨娘领取的都是些什么样的胭脂水粉？”

“记着的，粉是玉簪粉，胭脂是云鬓花颜脂……”

话还没有说完，檀悦便径直接口道：“口脂是芙蓉映月，眉黛是木槿黛，对吧？”

“是，就是这些。”邢管家亦是有些诧异，却也连忙点了点头应着。

檀悦笑了起来：“那你告诉我，这些胭脂水粉，与寻常的有什么不同，你可能认出，香姨娘脸上的都用了些什么？”

“其他的奴婢倒是不好分辨，只是这玉簪粉，闻着有一股玉簪花的香味，很是特别。奴婢方才从香姨娘的身上闻见了。”

檀悦点了点头：“香姨娘莫不是想要告诉我，这玉簪粉，是你叫人从府外买回来的？”

“正是如此。”香姨娘冷哼了一声。

“那邢管家，咱们府中的东西和外面的有何区别？”

“咱们府上的东西，都会有咱们府上的印记，外面的，则是没有的。”

檀悦点了点头：“既然香姨娘是从府外买回来的胭脂水粉，那想必盒子那些都还在的，不如，香姨娘去其香居将盒子拿来给我们瞧瞧？也好证明，你的东西的确是从府外买的……”